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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司徒仪却道:“此时不合适,还请娘娘带他暂回眷瑷殿。”

  看出小魔王怒意暗腾,我没再多言,识趣地带人离开。

  至薄暮时突然来了四个小太监,说是云靖王拨过来保护我的。这四人体形比寻常高硕,盖有武艺傍身,我只得依言留下。

  过几日,午后天气和暖一些,我叫迢儿仍歇着,拉着秋水并前几日得来的两个护卫园中散步。要回去时,恰巧看见司徒仪迎面而来。

  今日他的样子有些丧气,见了我殷殷便是一礼,扫见我身后跟的人,嘴角竟露出一抹笑意。

  我被司徒仪的反常吓得心里发毛,不知他又要玩什么把戏。

  没等想分明,司徒仪却突然向我单膝伏跪。

  我后退一步,第一个念头是找人来捉鬼才好。

  秋水急道:“王爷这是做什么呢,快请起来!”

  司徒仪抱手不起,“娘娘大度,肯舍身为人,若不是前日之事,本王断是误会了娘娘。”

  听他的话条理清楚,我松了口气,“这是什么大事,雪地湿凉,王爷快起来说话。”

  司徒仪不起。

  我始才留意到司徒仪身上单薄,袍子外只一件对襟小袄,又没什么挡风的外袍。

  ——这可是,正宗苦肉计的招式啊。

  我免不得将计就计给个台阶,俯身相扶,不料被他躲开。

  “娘娘听我说完。”骄狂少年一脸正色,“那日我见应妃如此,自悔轻信于人。那日……我让娘娘委屈了,又是身为晚辈,行此一礼也是应当。”

  负荆请罪吗?我忙道:“我怎么受得起。”

  小霸王突然变成小绵羊,一时半刻还真适应不了。这姑且不说,若是被旁人看去……

  “这是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一凛。

  玎琅之声有贵气,不消回头,也知是谁了。

  云靖王忙忙站起来,司徒鄞在我身侧停步,我偷瞥一眼,好一派闲庭信步的优雅。

  “皇兄……怎么来这里逛?”司徒仪颇不自在,仿佛身上生了虱子,不住地抓胳膊。

  司徒鄞的笑意若有似无,“前几日和复尘下棋,谁赢了?”

  “……不算最后那盘未完的,是平手。”

  “那是他让着你。”司徒鄞笑了一声,又饶有兴致地问:“怎的还有残枰?复尘那人最是有始有终的。”

  司徒仪瞥了我一眼,轻咳几声,没回答。

  司徒鄞从始至终不曾看我,他明明看到宝贝弟弟眼里的惊慌,却只作不见。

  一阵风吹过,枝上积雪银粉般洒落。

  司徒鄞旋身,拨了拨压在枯枝上的雪,似笑非笑看弟弟一眼,信步往前走。

  司徒仪只好跟在皇兄后面,我看着眼前两道背影,也只好认命地跟上去。

  一路无话。走过半条花/径,司徒鄞终开金口:“刚刚你与娴妃在说什么,可是我眼花,你滑脚摔了?”

  听到这话,司徒仪还没慌,我先要摔了,幸而秋水扶得紧。

  这男人真是聪明,宫里的一动一静,他都一清二楚,却不露出,偏拿话来试探。

  司徒仪嗯一声,不敢多言,闷头半晌,到底寻个理由跑了。

  这小鬼……不讲义气。

  “娴妃。”

  我顿住脚步,“臣妾在。”

  司徒鄞回头一笑,眼角碎光闪烁:“明儿晚上我去找你,到时候,咱们细说。”

  我回以假笑,心头一片哀鸣。

  第12章 休想回头

  夕阳在窗纸上映出黄晕一片,让人错觉暖烘烘的,尽管在暖阁中还穿着肩袄。

  整个午后我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迢儿说这是凶兆,我不信这些,信口说是书看多了。

  快摆饭的时候,鸿雁一脸神秘兮兮地进来,请安后压低声音说:“刚听外面的人说,下了早朝皇上批奏折,一道匿名笺上参奏几个前朝元老结党营私,暗中干涉皇上下发的圣旨,有左右朝政之嫌……咱们的陛下马上下令去查,又扯出许多前朝遗老与云靖王来往甚密的传言……”

  迢儿听到这话,连忙凑过去询问细节。

  我看着鸿雁脖子上暗褐的疤痕,无奈道:“迢儿除了嘴里吐不出象牙之外,无一可取之处,别尽和她学,朝政的事是咱们能说的吗?”

  迢儿不满:“我怎么吐不出象牙了!我还打听到了有关将军的事,小姐若不许,我们不说就是了。”说着拉鸿雁欲走。

  我立刻拉回她,身子前倾问:“哥哥怎么了?”

  “小姐要听么?”小妮子骄矜地一翻媚眼。

  “好迢儿,说罢。”我挤出笑容,心里盘算一会儿告诉秋水,晚上的碗都让迢儿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