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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1 / 2)





  “从斯?”

  赵妧拢了眉,请人进来,看着他道下一句,“不是让你去户部寻驸马了吗?他人呢——”

  从斯单膝跪地,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声却很稳,“属下有话要与您说。”

  赵妧拢着的眉头锁得愈发紧了,她看着从斯,声很淡,“你说吧。”

  从斯看了看四惠与六顺,还是开了口,“属下没去户部,属下在永乐巷的巷口看见了驸马的车。可还没等属下过去,那马车便转进了永乐巷...后来,属下跟上去,看见驸马被人迎了进去,马车就停在秦家门口。”

  赵妧垂眼看着从斯,“永乐巷的...秦家,哪个秦家?”

  四惠在边上开了口,“奴听说,那位秦先生就住在永乐巷。”

  “秦清...”

  她看着从斯,“是这个秦家?”

  从斯点头。

  赵妧的声很轻,面色也很淡,“许是有什么事,也没什么...”

  可这话说的,便连她自己也不信。

  赵妧袖下的手紧紧扶着扶手边,面上却仍很淡,而后是很轻一句,“你们先下去吧。”

  四惠几人对了眼,还是屈膝往外退去了。屋子里很静,只剩下几点灯花跳动的声音...赵妧的手放在小腹上,心下转过好几回,才开了口,“我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徐修到府里时,已是戌时时分。

  他往东院走去,却只在院子里看见几个洒扫的奴仆,而那平日灯火通亮的屋子,如今却也黑漆漆的...徐修皱了眉,步子却没停,仍往里走去。

  屋里无灯火,唯有几许从外透来的几许月色...他轻轻唤了声,“妧妧。”

  “你回来了。”

  徐修循声走去,看见赵妧坐在床上,月色打在那深色的床幔上,只透出她一个虚影来。他取过火折子,点了靠窗的一根烛火,才看向她,“怎么不点灯?”

  赵妧抬头看着徐修,袖下的手仍攥着,良久才很轻一句,“你今日,怎么那么晚回来?”

  徐修的步子一顿,而后他重新提了步子,轻轻嗯了一声,“今日户部公文有些多,忘记与你说一声——”他坐在床沿边上,伸手拂过她额前的碎发,才又道,“今日,怎么那么早就上床了?”

  赵妧袖下握着的手忽的就松了,她看着徐修,避过头,很轻一句,“徐修,我困了。”

  她说完这话,也不看他,就背过身往里侧躺去。

  徐修的手仍悬在半空,他看着那被子里拢起的一个身影,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他收回手,仍坐在床沿边上,良久看着那个背影,轻轻唤了声,“妧妧。”

  无人回应。

  夜色仍很深,月色打进屋里来,与那灯火一道照过去...赵妧躺在床上,手撑着小腹上,却没睁开眼。

  第68章 知晓

  赵妧知道那桩往事, 是在三日后。

  她终归还是让从斯,去查了早年与徐修有关的那些事...

  而今,她站在窗前, 手撑在窗沿上, 良久才开了口,“说吧。”

  从斯单膝跪地, 闻声应是,禀来, “秦家的下人嘴巴很严, 属下打听了许久, 也未打听出些什么。后来,还是从秦家隔壁的几户人家,打听了一番...驸马自来汴京后, 就一直住在秦家。而秦家上下,也一直是拿驸马当准姑爷看待。”

  “后来...”

  “后来,父皇在琼林宴上把本宫赐婚于他。秦家怕与天家作对,就此封了嘴...”

  赵妧看着窗外, 收回手撑在小腹上,嗤笑一声,“却不想, 本宫今日会旧事重提——”她仍看着窗外,眼里有几许情绪闪过,而后是很轻一句,“我原以为, 得到了这世间最令人羡慕的情感。却不想,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从斯,你说,本宫错了吗?”

  从斯抬头看着赵妧,眉宇之间是遮不住的英气,声很稳,“您无错。”

  赵妧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声,“你下去吧。”

  从斯看着赵妧,他的嘴唇轻微蠕动了下,最终却还是低头拱手,退下了。

  门外四惠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去,往屋子里望上一眼,轻声问着从斯,“主子可还好?”

  从斯的眼望着那扇被合上的门,什么话也没说,仍握着腰间悬挂的佩剑,往外走去。

  而屋里,赵妧合了眼。

  她听着那门开门合的声音,一双手仍覆在小腹上。

  到底...是谁错了?

  她想起,盛宁十七年,元宵佳节,她提灯过长街...在那璀璨的花灯下,撞进了徐修的眼里,从此把他们往后的年岁都牵绊在了一起。

  若是那夜的花灯,没有那么好看。

  若是他眼里的光芒,没有那么明亮。

  那么,他们...是否也只会是那擦肩而过的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