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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1 / 2)





  几人后面就聊到了谁家女儿好谁家儿子不错的事情上。

  苏瑶默默听着,恍然大悟,怪不得前段时间大娘硬塞给她一袋银子说是让她花,足足有一百两呢,当时她还纳闷了,这是发财了?现在看来应该是那温家赔偿的。

  想到着,苏瑶感动不已,她明白大娘这是在给自己出气,又怕连累到自己的名声,所以才让蓝桉出面,而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当时那番说辞已经应付过去了,其实不过是她们哄着自己而已。

  “苏瑶姐,你怎么啦?”

  小绣娘抬眼看到苏瑶眼眶发红,忙问着。

  “啊,没事,有点迷眼睛了”苏瑶压下泪水,笑了起来,道:“来,你帮我挑挑,我想买点饰品送人。”

  在小绣娘的建议下,苏瑶买了适合中年妇人戴的发簪,不是多昂贵,但是花式别致大方,一根是雕了山茶花镶嵌了红宝,另一根是秋菊坠了绿松流苏,还给自己买了一个珍珠发梳,送了一朵丁香小钗给小绣娘。

  满载而归的走出银楼,正笑着跟小绣娘聊天,忽然瞥到了一旁的成衣店,脑海中闪过了蓝桉那瘦高的身影,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他要给他绣齐梅兰竹菊四君子。

  等到苏瑶抱着两匹绸缎从布庄出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今天自己挥金如土,直接把带的钱袋子都掏空了!

  回到家,苏瑶找了个机会把发簪送给了蓝大娘和王婶子,美其名曰是赚钱孝敬长辈的,逗的两位开心的不行,直夸孝顺。

  有时候啊,感情真的是处出来的,善意是相互的,自从经历了绑架事件后,苏瑶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适应这个世界了,她感受到了来自长辈的关爱保护,也解决了一只压在自己心头的石头。

  自从那天跟蓝桉坦白自己不是他表姐后,现在的她轻松的不行,根本不用再担忧自己哪天被暴马了,这种自爆后不需要再遮遮掩掩的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

  或许是知道了内情,苏瑶有点同情蓝桉,觉得他好惨一男的,少年的情意还在萌芽呢,就被无情的扼杀。

  而且还是以这么玄幻的形式失恋,自打那天之后,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他了,想必小男生现在还在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吧,毕竟面对一个长得一摸一样却不是他表姐的人,这实在是太糟心了!

  然而被她定义为是失恋可怜小男生的蓝桉,此刻并没有在鹿鸣书院,而是出现在远在数百里外的泉州宝华寺。

  禅房内,两人静-坐,中间有一盘棋,和一炉香。

  棋局凌乱,香线断断续续。

  “施主,需静心。”

  老方丈慈眉善目,轻轻敲了下手边的木鱼,浑厚之声犹如佛音瞬间让蓝桉躁动的心平复下来。

  他白着脸粗喘,闭目双手合十。

  “谢大师教训,蓝某就此别过。”

  说罢起身往外走去,在即将踏出房门的那刻,听到身后的老方丈说道:

  “施主所困所扰不过是执念过甚,所思所想也不过是不肯正式真我,万般问题不过情字伤人,还望施主勿困、勿念、勿扰,方的自在清净。”

  蓝桉脚步微顿,凤眸凝着那外面的银杏树,迈步而出。

  老方丈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幽幽一叹:慧极必伤,可惜了。

  百年的银杏树枝繁叶茂,此时正是极美时刻,金黄的树叶铺满了霞光,阳光照射之下,光柱从树叶间坠落凡尘,蓝桉踏着满地的落叶,走过去,手掌贴着那树干,有些恍然。

  前世,他生前最后一次远行就是来到这里,那时,他看到这棵银杏树树,也如现在这般轻轻抚摸,记得当时的主持也如今天这位这般,劝他放下执念。

  可是执念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他要如何放下?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异于常人,对任何事情都产生不了兴趣,每日沉默的等待着死去。

  后来表姐的出现才让他乏味的生活有了一丝涟漪。

  表姐刚来到蓝家时,看着开朗大方,其实他知道,她害怕且虚伪。

  寄人篱下的窘迫让她刻意的接近自己,想通过讨好自己融入蓝家,得到长辈的喜爱。

  一开始他觉得很烦,这样笨拙的表演,无趣至极,但是久而久之,他觉得哪里都有人跟着,好像也还不错。

  于是,他像是找到了生活的乐子,开始对这个人产生了兴趣,看着她围着自己转,有意无意的讨好着自己,耍一些一眼就能看穿的小伎俩,实在是好玩极了!

  再后来,他习惯了她,享受着被她当成中心的生活,在外人看来,他们的关系变好了,像姐弟一样。

  可是,没过多久她变了,她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的身上,那粗鄙的猎户出现了!

  记得她对着自己夸赞那猎户时含羞带笑的表情,他恍然大悟,表弟终究只能是弟弟,能和她长长久久的,只能是她以后的相公。

  他很苦恼,不想又回到一个人无聊沉默的日子。

  所以,那个猎户残了,跟表姐划清了关系。

  还记得那天晚上,表姐哭的伤心欲绝,跟他抱怨,说自己只是想找一个好男人嫁了,怎么那么难。

  他一边安慰着,一边心中窃喜。

  开始学着话本子上的东西演戏,本来以为可以让她绝了去找别的男人的心,等着自己,谁知道只不过是参加了鹿鸣书院的考试,等到回来时,她便嫁做人妇!

  那天他愤怒至极,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还是被这么蠢笨的人,他冲到了温家,却被温家的下人挡在外面,连面都见不到。

  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弱小。

  仇恨和不甘成为了他的动力,从小小的秀才开始一路位极人臣,等站在了权利之上蔑视那些曾经高不可攀的存在时,他又感觉到无趣至极,于是,他开始回想起曾经,她还在的日子。

  演戏演久了,有时候连自己都信了,他觉得自己是爱表姐的。

  可是现在重回一世,再次站在这颗银杏树下,他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他不过是爱着一个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他有着大树独活于世的能力和智慧,却又像是榭寄生般试图扎根在别人的身上吸取着养分和能量。

  矛盾且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