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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雨第18节(2 / 2)


  可是, 她还是不确定自己心中此刻这种汹涌又起伏的陌生情感, 是否真的只是对友情的回应而已。

  “抱歉,失礼了。”邵允落完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手礼,便将她的手小心地放回到了桌面上,“我只是想感谢你今晚愿意为我而战,我还很内疚你因此而受了伤。”

  叶舒唯一边不动声色地将那只像是忽然灼烧起来的右手缩回到了袖管里,一边佯装无事地和他打哈哈:“真要觉得内疚的话,就多给我付点工钱。”

  “你愿意来我身边帮助我是无价的。”邵允不徐不缓地说,“无论用财富、名誉……任何东西来衡量或等价偿还, 对你来说都不公平。”

  “那么……”她眨了眨眼,“就请三少爷绞尽脑汁, 多花点功夫给我些意想不到的回馈吧。”

  他笑着答应下来,说了声“好”。

  然后,两人就这么在桌边一站一坐,相对无言了片刻。

  摇曳的烛火倒影在禅房雪白的墙壁上,倒生出了几分别样的浪漫,为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画上了一个旖旎的句号。

  最后,还是叶舒唯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从椅子上站起身,看了眼窗外:“太晚了,你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小念,顺便叫小执和辛澜过来。”

  他并未反对,点了点头,顺手替她拉开了禅房的门。

  就在叶舒唯半只脚即将踏出禅房时,她又忽然停下了脚步。

  邵允在身后关切地望着她:“怎么了?”

  她转过身,注视着他的眼睛:“我叫叶舒唯。”

  然后,她就走到墙边,用自己的手指在雪白的墙壁上,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邵允将她指尖下那融化于虚无的签名收入眼底,弯着唇角:“好名字。”

  叶舒唯收回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怎么个好法?”

  “舒,表舒缓畅意。陶渊明在《归去来兮辞》里写过,登东皋以舒啸,临清流而赋诗。”

  “那唯呢?”

  “唯就更好了,唯这个字同竖心旁的惟,表独一无二。”他不徐不缓地说,“你看,唯心、唯物、唯一,这些词都具有很强烈的独有性。所以,你的真名很特别。”

  “我真是谢谢你。”她耸了耸肩,“连我自己也第一次知道我的名字居然那么富有深意……不愧是开图书馆的人,真是饱腹经纶。”

  邵允也没问她究竟是怎么得知自己是镜月图书馆的拥有者,只是低声说:“我并不是不想告诉你镜月是我开的,我只是生怕说了之后,你会不愿意再去那里。”

  叶舒唯沉默了两秒。

  “为什么不去?”她转身走出禅房,“我的秘密花园在那里,谁都赶不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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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喜寺幽静的环境的确很适合休养生息,小念在得到妥善的医治后很快沉沉睡去,各项生命体征都表现得十分平稳。

  叶舒唯洗漱完后,闭着眼睛躺在禅房的榻上,她听着小执和辛澜进了隔壁邵允的房间,没过多会儿又双双离开。

  即便是在经历了那么凶险的夜晚和颠簸的长途跋涉,她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依然难以入睡。

  她的失眠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了。

  想到这里,她在榻上翻了个身,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耳钉,低声唤郁瑞的名字。

  那头的郁瑞始终都在等她上线,很快便有了回应:“您还没睡呢?我以为你早就和你的小男朋友同床共枕去了。”

  叶舒唯:“你怎么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被你这么说踢就踢下线,还能有力气和脾气么?”郁瑞幽怨地叹了口气,“我把地下搏击赛的信息和录像整理归档了下,刚才在忙着给你擦屁股。”

  “你怎么跟言锡说的?他有没有怀疑?”

  “还能怎么说,就说你兢兢业业调查三大家族,今晚餐风饮露不回来了……也就你爷爷那个二傻子会信这种不着调的鬼话。”

  “确实。”她忍不住笑了一声,“也就只有他会信。”

  要是搁蒲斯沅,估计早就二话不说来把她抓回去了。

  “不过。”叶舒唯转而道,“你可能明天得替我编个好点的理由,因为我要有一段时间不回珑城了。”

  “就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山上?”

  “嗯。”

  郁瑞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问她:“叶舒唯,你不会真要和邵允私奔吧?”

  “……”

  “你要是真决定这么干,你得先第一个告诉我。那样等蒲斯沅他们杀过来之前,我就能早早躲到一个无名小岛上去,不然我怕他们把我当成你的同党伤及无辜。”

  “早点睡吧,别睁着眼睛做梦。”叶舒唯在榻上躺平,打了个哈欠,“这里很安全,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联系你,你有急事也随时滴滴我就好,下了。”

  “你他……”

  她用鼻孔想都能想象得出郁瑞在那头气急败坏的样子,关上耳麦,她视线不经意间往下一瞥、又落到她缠了绷带的右手上。

  那个分明轻如羽毛的吻手礼,却仿佛有着千金重量的后劲。

  直到此刻,她都依然觉得她的手腕在灼灼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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