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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雨第82节(1 / 2)





  伤病初愈的小执小念和辛澜热切地盼望着与他一同离开珑城、前往伦敦开展新生活,每天都在与他念叨到了伦敦后要做些什么。而他挚爱的叶舒唯则依偎在他的怀中,与他聊起离开珑城后想要与他一同实现的种种愿望。

  所有人的眼中都散发着对未来的光芒与期许,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没有办法再出现在他们的未来里。

  与珀斯公爵约定好要离开珑城的那一天,恰好是叶舒唯的生日。

  在暮色蔷薇图书馆的满天星光里,他亲耳听着叶舒唯许下那些与他有关的生日愿望。有一瞬间,他都觉得自己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对她隐瞒下去了——因为他显然高估了自己,他是如何能够舍得离开他的小蔷薇呢?那可是他的生命,是他这一生无论如何都无法姑息的爱啊!

  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他亲手为她戴上那条他费尽心思制作的蔷薇脚链,并对她许下了一个他无法实现的承诺。

  那一晚,他无数次地拥抱她、亲吻她。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地暂停在这一刻、不再流逝下去。

  等她熟睡之后,他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一直看着她……直到他无法再拖延时间。

  凌晨时分,他在刺骨的寒风中,一路穿过珑城的大街小巷,来到了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来的邵家大宅,并见到了褪下谭叔面具的珀斯公爵的真容。

  珀斯公爵将他领到了邵垠书房的密道最深处,他看着珀斯公爵和对方身后那扇仿佛深不见底的暗门,慢慢地朝里走了进去。

  他知道,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从此以后,他便是地狱。

  ……

  记忆回放到这里,邵允在一片黑暗中用力地阖了阖眼。

  他翻了个身,不免又想到了刚才珀斯公爵所提到的那个名字。

  雅典娜。

  虽然他这两年里从未离开过这个基地,但是他却能每天从那些珀斯公爵的手下们嘴里听说到关于她的一切。

  他们说,她比以前对付他们的强度和手段又强烈了数百倍。他们说,她就像是一只难缠的“疯狗”,无论他们的犯罪活动燃烧到哪里,她总会接踵而至、将他们精心设计的犯罪打击得体无完肤。他们还说,她每一次将敌人们全灭时、都会留下唯一的一个活口,因为她要让那个活口回到珀斯公爵的面前,带给珀斯公爵一句话。

  那句话是——把我的归途还给我。

  他知道,珀斯公爵自将他带回来的那一刻起,虽然口口声声地说着信任他、视他如己、听从他的所有建议,但其实珀斯公爵从未有一刻停止过对他的怀疑。

  哪怕他已经给珀斯公爵提供了犯罪“灵感”与“帮助”,珀斯公爵依然认为他没有真心“投诚”。所以,珀斯公爵才要让他亲手证明给自己看,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邵允了。

  这两年的粉饰太平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他必须要在珀斯公爵耐心耗尽取了他的性命之前,拿出一套针对雅典娜的犯罪活动。

  他要亲手将他曾经的爱人,拱手送到珀斯公爵的面前。

  -

  同一时间,伦敦,shadow总基地。

  虽然已经到了这个点,但会议室里的这场会议却丝毫没有一点要结束的迹象。

  叶舒唯看着面前电脑屏幕上的案件复盘,眉头始终紧锁着。

  言锡打了个哈欠,对她说:“姑奶奶,你不累吗?你从中东回来之后就在这里一直待着,你都快三四天没合过眼了吧?”

  “他们最近行动的频率越来越高,规模越来越猖狂。”叶舒唯头也不抬,“我在模拟推测他们的下一个行动地点。”

  “那特么也要睡觉啊!”言锡指了指一旁因为跟着她连轴工作、脸色都已经发青了的郁瑞,“你看看,花魁都快猝死了!你再这么折腾下去,下次行动你可就是个光杆司令,底下的人全被你给作没了。”

  听到这句话,叶舒唯的目光才稍许动了动。

  她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对他们说了一句“你们回去休息吧”,然后又再度低下了头。

  言锡和郁瑞对视一眼,从椅子上起了身。

  临走前,郁瑞叹了口气,拍了拍叶舒唯的肩膀:“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你现在真的已经做到你能做到的极致了。”

  “你别怪你爷爷多嘴,珑城的事,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责怪过你。包括老l和蒲斯沅都明白,你是最不容易的那一个。”言锡看着她,“但这事儿已经过去了整整两年,你的命就不是命吗?叶舒唯,你也该走出来了。”

  等他们关上门离开,叶舒唯定定地看了一会儿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整个身体向后仰,靠在了椅子上。

  她看着会议室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炽灯,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模糊。

  是太累了么?

  她心想。

  走出来。

  这两年里,她好像已经听到过这三个字无数次,可若是真的那么容易就能够走出来,这世上或许就不会再有难题了。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

  叶舒唯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得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个夜晚, 整个邵家大宅里都回荡着她的哭声。她不知哭了多久后,不顾蒲斯沅他们的劝阻, 一路冲进邵垠书房的密道,然后站在那扇只有珀斯公爵才能够打开的暗门前,不断地用枪击打着暗门。

  到最后,她扔了手里子弹耗尽的枪。赤手空拳地对着那扇纹丝不动的暗门拳打脚踢,直到自己的手和脚上全都磨出了血,被言锡他们几个人合力强行拉走。

  在回伦敦的飞机上,她缩在休息室的角落里, 抱着自己的膝盖一言不发、滴水不进,眼泪仿佛永远流不尽、不会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