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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不打算责备你,却也不会偏袒你。」(2 / 2)




「还真是啰唆耶!不要以为我会替你说明好吗?看看那边的大眼娃娃妆,她不就在享受雄伟的风景吗?」



看着她手指的方向,伊织确实为窗外的景色给掳获。换了那么多绰号,最后还是回到了一开始的称呼,但她却完全没听到。



「我已经打算放弃大眼娃娃妆了!听好了,人类最强。不是我在说,但只要我纯粹地出自好意,帮助朋友,到最后一定会莫名其妙的和那个朋友决裂,而且屡试不爽。所以我可要先声明,这次我不想重蹈覆辙。」



「咯咯咯。这就是所谓的创伤吗?你也还是有可爱的地方嘛——不过啊,零崎人识,世界就是这样。无法选择的被生下来,然后莫名其妙的死去——没有人会向你说明什么的喔!」



「…………」



「更何况,目前的情形对我来说也是意外中的意外——没想到自己还会和零崎一贼的杀人鬼站在同一阵线,共同作战啊!」



「啊?你说还会——是什么意思?」



「是啊!真是的,活着果然什么事都会发生——有趣啊!」



讲得一副好像真的很有趣似的。



哀川润——摇晃着肩膀说着。



人识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在过去,哀川润曾经和少女趣味零崎曲识合作,并肩与机械兵器由比滨璞尼子战斗,也有过在私下以承包人的身分帮助过与愚神礼赞的经验——曲识和轧识既然绝口不提,他当然不可能会知道。



再者,关于轧识那部分,哀川润自己也几乎没有自觉。



「正因为如此,人识啊!如果你觉得莫名其妙,既然都莫名其妙了,你就应该好好享受那份莫名其妙。况且,值得庆幸的是,我们本来就不是会害怕决裂的朋友关系啊!」



「…………」



谁会接受这种不负责任的理论啊?



人识只是更莫名其妙地理解到,继续追问哀川润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于是,他干脆闭上了嘴——就在这个时候。



「杀人鬼先生或许不在意吧——但我可不一样!」



像这样。



从一旁突然加入话题。



那并不是伊织的声音——她的视线从没离开过窗外的风景,一副与窗户融为一体的样子。



而且,声音是从伊织的反方向传来的——人识和哀川润一同往那个方向看去。



一位美少女──



标准的美少女。



她坐在那里。



穿着洋装的美少女就坐在那里。



正确来说,是只能坐着——她的手和脚,维持这样的姿势下被紧紧固定住。



一头有如日本人偶般的短发。



肤色白皙透亮,更显得唇色鲜红。



「杀人鬼们,是因为自由意志才搭上这架直升机吗——我只是在住院的时候,被你们给绑架了而已。」



美少女。



用失去自由意志的双眼——狠狠瞪着哀川润与零崎人识。



「我坚持要求说明。」



她的名字叫做暗口崩子。



今年十三岁。



石凪萌太——同父异母的妹妹。



◆ ◆



「话说回来,人类最强!这架直升机是你个人的所有物吗?」



「不不不,不是我的啊。只是跟驾驶舱的那个人借来的。」



「啊哈哈,即使是人类最强也不至于会有直升机啊!」



「毕竟帅气的红色直升机不容易找到。」



「不需要对红色这么坚持吧……」



「但也不是一架也没有喔!我有一架取名叫做四轮的眼镜蛇。」



「你怎么会有攻击直升机啦!」



「但它太有个性了,又不能坐太多人。」



「不是这个问题吧?」



「……确实不是那个问题。」



面对无视自己的『要求』,开始说起相声的凌其人士与哀川润,暗口崩子冷漠地说。



接着又再重复了一次。



「我坚持——要求说明!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绑架戏言玩家视为所有物的我呢?」



她像这样提出了质问。



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崩子如此沉着冷静的态度确实令人意外——也因此得知她并不是个普通的十三岁女孩。



(不过,换句话说——面对如此的情况,她也只能装出大人的样子——这也表现出她的绝望和遗憾。)



人识是这么想的。



在一千五百公尺上空。



以及——继承零崎双识的『自杀志愿』的义肢(从崩子的角度来看)杀人鬼•无桐伊织和零崎双识的弟弟,零崎一贼的鬼子,以刺青闻名的(她好像没听过这个传闻)杀人鬼•零崎人识。



拘束崩子手脚的绳子,出自于人识——那是由被称为『病蜘蛛』的操线使所传授的拘束术,并不是拼命挣脱就能够松开的。



但如此的拘束除了以防万一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即使是施术的人识自己也这么认为——这是因为。



在场的不只绑架犯人识和伊织两人而已——还有人类最强承包人。



哀川润。



她正威风凛凛的——坐在那里。



即使没有任何的拘束,即使不在一千五百公尺的上空——杀人鬼在场与否,只要在她的面前,就完全没有任何逃走逃脱的可能性。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



美少女,暗口崩子——仍能态度坚定的说话。



先不论情况。



完全不畏惧如此的环境——实在了不起。



(自己十三岁的时候,只是一个小鬼吧——不是吗?)



「我真是看错人了,哀川小姐。」



崩子说。



冷漠,她极为冷漠地说。



没有任何情感——无情感。



没有任何表情——无表情。



「戏言玩家哥哥对你的评价很高——于是我也觉得你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看来那也只是假象啊!竟然会做出如此粗暴的举动——哀川小姐。」



她说了两次。



而且第二次还很故意地强调——『哀川小姐』。



暗口崩子直呼承包人的姓。



听完,哀川润她——「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不要瞪我嘛——我又不是要把你给吃了!崩子妹妹啊,虽然你确实可爱得让我想一口把你吞下去。」



「……即使你夸奖我,我也不会感到高兴。」



「没有人在夸奖你呀!在这种情况下,你该不会还觉得我是在夸奖你可爱吧?」



所以才不可爱啊——哀川润站了起来。



哀川润虽不是穿着招牌的高跟鞋,但以她的身高即使换上登山鞋也不会有太大落差。



(如果和她拥抱的话。)



(我的脸刚好会埋进她的胸部里。)



虽然这是个令人不敢恭维的想像。



总之,那不到一百四十公分的娇小身躯加上受到捆绑而无法站立的崩子和哀川润之间的身高差距相当大——崩子狠蹬着哀川润的举动,不免让人佩服她的胆识。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哀川小姐。」



「没有——或许高估你的人是我,该说是失望吗,还是什么呢?那时我们一起去橙百合学园的时候——崩子妹妹好闪耀喔,浑身散发光采呢!」



「…………」



「为何现在变得如此黯淡呢——感觉就很普通耶!一点都不有趣,为什么呢——啊啊,我知道了!」



哀川润弯下腰靠近暗口崩子的脸,然后摆明了用怀有恶意的口气说:



「因为哥哥死掉了啊。」



就在这个时候。



终于——自从在医院被绑架后,崩子一贯的无感情和无表情,即使是强装出来的——她的脸庞竟露出一丝动摇。



哥哥。



大哥。



「当然——不是指戏言玩家哥哥,而是石凪崩太喔!那个美少年,死了啊!」



真是可惜,哀川润嘲讽地说。



「一——」



崩子还是做出合宜的应对——将那份难以挽回的动摇给收了起来。因此,她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声音正在发着抖。



「一切与萌太——无关。」



「……话说回来,崩子,你都对小哥称呼哥哥,却不会像这样称呼美少年萌太,他才是你的亲生哥哥吧!这么做有什么理由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完全无关吧?」



「咯咯咯!无关、无关、无关——啊。这话听起来还真悲伤真寂寞呢!」



「…………?」



崩子没想到自己的话竟会带来如此的反应,她的头稍微向右倾斜。



「我有什么——好悲伤的?有什么好寂寞的呢……哀川小姐。」



「嗯?没有啊!只是觉得崩口妹妹这辈子可能都会像这样『无关无关』的过日子吧!不过,这倒也很符合暗口众就是了!」



「什——什么?」



「『除了主人以外都与我无关。』这不就是你们暗口的基本信念和准则吗?」



这部分人识也有听说过。



暗口这个集团,对于该理念的贯彻,到一种令人害怕的程度——就像是零崎一贼对家人的注重,暗口众的暗杀者——他们往往比他们自己想像得更重视忠诚。



「……我,已经不属于暗口众了——不,严格来说,我从不属于那个集团。虽然我确实——誓言要对戏言玩家哥哥忠诚——」



「哼哼,又是戏言玩家哥哥啊!」



完全掩盖了崩子说明自己不属于暗口众的声音——哀川润她。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像这样放声大笑。



笑声相当尖锐,如同漫画中的反派。



「你实在太天真了啊,崩子妹妹!你不知道吗?戏言玩家早在我们绑架你的时候就被杀了啊!」



「啊、啊啊?」



她终于明显地露出了动摇的神情。



人识一听就知道那只是承包人的恶作剧,虽然对于她这样的举动感到哑口无言,但也见识到暗口众传说中的忠诚心。



(这对那个不良制品来说应该是一种困扰,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即使如此他仍是被爱着的。)



人识觉得有些忌妒。



而对着那样的他。



「没错吧!人识?我为了能更轻易的绑架崩子妹妹,所以把小哥给杀了对吧?」



哀川润寻求他的认同。



并且投以『你这家伙最好配合我喔!不然就杀了你!』的视线,她带来的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啊啊,没错没错,他死了。」



心里虽觉得荒唐,但若因此丧命也太不值得了,为了自己,人识只好顺着话说下去。



「他到最后还是很帅气喔。『崩子的命由我来守护!虽然只是戏言!』好像是这么说的吧——」



人识特别维持他酷酷的形象,这应该算是一种用心吧?



「是是是,好的。」



像这样。



依旧开着窗外,伊织竟然(在如此的时机)插了话。



真是个令人跌破眼镜的女人。



「把他的五脏六腑全都绞碎成香肠的内馅一样,全身大量出血就像是在做墨迹测验耶!最后尸骨无存,死状相当凄惨啊!」



「…………」



「…………」



「…………」



哀川润、暗口崩子、零崎人识。



三人同时都沉默了下来。



竟然能把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说成这样,人识再次对于伊织的自由奔放感到惊讶不已。



「……唔,有到那种程度吗……嗯嗯,我记得手法应该更低调些啊。」



就连哀川润都被吓着了,她急忙换了个话题。



「这种时候该怎么办呢?」



──她这么说。



「如此一来——与崩口妹妹相关的人就一个也不剩,这样也无所谓吗?」



「……这种事。」



「这样还是与你无关吗?如果你能接受也没差啦!只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基本上我都会这么说——与我有关!」



将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她或许得到满足了吧?哀川润从崩子面前离开,回到原来的位置,和先前一样威风凛凛的坐了下来。



理所当然地翘起脚。



从人识的方向可以看到登山鞋的内侧。



「你放心,崩子妹妹——刚才不也说过了吗?我不会把你给吃了。站在那里的人识或许有那样的打算,但我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我也没有好吗?我喜欢的,是漂亮的姊姊!」



「你这样说,不就是在跟我告白吗?零崎人识——咯咯咯,不过啊,崩子妹妹,我真的只是不想让小哥打扰我们的绑架行动,他是一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就杀了他?」



「不,我没有这么做喔!」



崩子似乎对哀川润轻浮的言词怀抱疑惑,她脸色一变,态度显得积极——哀川润也因此无法再继续她那些不负责任的回应。



「小哥在某些时候异常的天真。他如果说要和你一起行动,我才觉得困扰呢!更何况,你现在应该不是担心这种事的时候吧?」



「所以呢——」



听到自己的『主人』依然健在,精神状态好像也恢复了平衡——崩子低声地说。



「——你想要我怎么做呢?」



「嗯?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要对我做什么——那就是有求于我不是吗?而且,目的地是我和萌太的故乡大厄岛,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想法——」



「挺聪明的嘛!」



哀川润说完,将手枕在后脑勺下方。这个举动更显得她的高高在上。



「我需要崩子妹妹帮我带路。毕竟大厄岛是暗口众的一大据点,带着神秘面纱的巨大密室——如果没有向导,是很难达成目的的。而崩子妹妹在十岁以前都是在岛上长大的,照理说应该像是自己家后院般熟悉吧?」



「……就因为如此为所欲为的理由,竟然把离家出走的我给抓回岛上。我如果再也回不去戏言玩家哥哥所在的京都,你有办法负责任吗?」



「责任?谁管你啊!崩子妹妹,我的所作所为不都与你无关吗?」



「…………」



如同孩子般的言行举止动,令崩子哑口无言。



哀川润继续说。



「不过,你也用不着担心这件事吧?崩子妹妹不是在之前的战斗中,因为暗口濡衣这家伙,失去了战斗技能吗?」



听她这么一说。



崩子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人识虽然也不是很清楚,但据说这件事和先前不断提起的,石凪萌太的死有关。



同父异母的哥哥之死所带来的冲击。



崩子——就此失去了『杀之名』该有的技能。



若不是如此,即使有病在身,就算是人识和伊织两人联手,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将她给绑架过来。



而绑架和诱拐,比起杀人鬼,本来就是暗杀者,暗口众的专业领域。



「达成目的……哀川小姐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经过了一阵沉默,终于——崩子像是在确认什么似地开口询问。



「我知道再怎样寻求说明都是没用的——如此的情况下,我也只能听从你的命令。但既然要帮你带路,我至少得知道一些相关的讯息吧?」



「啊啊,是这样吗?嗯——或许可以让你知道喔!说不定崩子妹妹的态度就会一反目前的讽刺和消极,进而打从心底的帮助我也是有可能的!」



无视于崩子的疑惑。



「是受到美少年的委托喔!」



哀川润接着说。



「『请帮我取回在离家时留在老家的那把,如同自己的分身般爱不释手的武器,工作时所使用的死神镰刀。』——萌太是这样拜托我的。」



「死——死神镰刀。」



「因此,我接受了那个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