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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铁蜻蜓也在飞舞。”



抬头一看,侦察直升机正在弓箭与投石机绝对够不到的高度朝下看。



在山丘顶部的只有伯爵与数名士兵。



从空中看这里会是什么模样?能看得到自己吗?能看到的话自己又是怎样映在他们眼中?乌迪伯爵思考着。



“大多数敌人都坐在钢制箱车中。”



此地只有石块和在其缝隙间生长的杂草。如同纵断这一荒野一般,一条道被开辟出来,而敌人则沿着这条路攻来。



“唔姆。现在看到了。”



从乌迪所在之地也能眺望到接近过来的敌人。



确认了斥候报告的乌迪伯爵命令道,“和预想的一样。按计划进行!”



这贝萨在玛雷斯以南,骑马约要一天的地方。



敌人若要迂回可称为难关的玛雷斯的话,那里是必定会通过的交通要道。



乌迪打发站在身旁的士兵去传令。



“听好了。欲速则不达。你要反复告诉士兵,让他们一定要等待命令。”



士兵伴着铠甲零件的摩擦声朝斜坡冲了下去。他踹开石块和砂砾,尘土飞扬全力奔跑,然后突然就像倒在地上一样趴着,朝地面喊道。



“欲速则不达。等待命令!”



然后他站了起来,又跑向别的地方。



仔细一看,这地面有裂缝。而如去窥探那昏暗空间的话,就会发现有几双眼睛在放着光。



“等待命令!”



这里与玛雷斯不同,没有能藏身的森林。但此地到处都有巨大岩石,地面充满起伏。乌迪决定以此为武器。



驱使地精和巨魔,让他们挖掘埋伏用的壕沟,并且为了能骗过空中侦察而盖上遮蔽物,堆上厚厚的泥土。之后又指示士兵们藏身其中,把敌人引至极限处并发动袭击。



当然这不是一两个地方的事情。在贝萨各处都建有这种堑壕,约一万名士兵及怪物们正藏身其中。



就这样在敌人深入这多层阵地的深处之时一齐发动袭击,打算把战斗拖入敌我混杂的混战中,这是他的企图。



但是,乌迪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态发生了。



帝国士兵称之为钢制箱车的敌军兵器离开道路朝着堑壕直直冲来。



而其中一辆踩穿了遮蔽物。总之掉到里面去了。



把敌人骗到陷阱里去了。如果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话那可以自豪地宣称作战成功了。但正因没想到敌人掉入堑壕,所以藏身其中的帝国士兵们也在一瞬间不知如何是好,无法做出反应。也因为他们被反复提醒不得轻举妄动,等待信号,所以在一瞬间出现了对视现象。



若从陆自的队员们来看,掉入陷阱,喊着“怎么了!发生什么了!?”从87式侦察警戒车(RCV)上下来一看,发现那里挤满了敌人,所以大为震惊。



“啊……”



“啊”



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发生的事情。美军认为对方是友军而接近之时,实际上对方是德军。这两方并未战斗就这样离开了。因为双方互相认为对方是友军,所以在互相打照面看到服装,察觉到对方是敌人之时,几近不知所措。他们能做到的只有各自脸朝前方前进,擦肩而过。



与之相似的现象在隐藏在堑壕中的帝国士兵及自卫官们之间发生了。



一名队员不禁“啊,你好”举起手来。接着帝国士兵也“啊,啊啊”困惑着举起手来回应,所以这两方肯定都是相当混乱。



但是,轻装甲机动车过来,指挥官从里面喊道“你们在干什么?”,令这装傻充楞的气氛打破了。



“蠢货!是敌人,给我打给我打!”



因号令而取回自我的队员们扣动扳机。而以这枪声为信号,藏在周围的帝国士兵们一齐现身,这场遭遇战便开始了。



在山丘顶部,乌迪伯爵咬牙切齿懊恼不已。



“可恶!”



“该怎么办伯爵?”



“到了这份上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了!给我战斗,战斗。”



根据乌迪伯爵的命令,埋伏在各处的帝国士兵一齐冲了出来。完全包围敌方这一企图虽已无法达成,但与敌人肉搏拖入白刃战这一计划本身还并没有失败。



“前进!前进!”



在弹雨倾盆而降之时,在各处伪装成岩石的纸糊的伪装里,攻城槌被拖了出来。



堆着柴火的货车被点燃,从斜坡上被一齐推了出去。此外形似战象及犀牛的怪兽被带出来,轰鸣着捶打地面一般的脚步声,以骇人之势开始推进。



火之车,还有攻城槌。此外还有怪兽群。以及涌出来的怪物们。



地精和巨魔如蚂蚁一般成群结队爬上74式战车,骑在主炮上。然后它们用剑朝能反弹炮弹的坚固装甲不断砍去,发出尖锐的声音,不断破坏着能破坏的照明灯等设备。



“左右全是敌人!”



“请、请求支援。我们没有反击方法!”



从一旦被近身就没有对抗手段的战车中发出的悲鸣从无线电对讲机里传了出来。或许是想甩开敌人,也有战车在四处暴走。



实际上虽有敌军因此被撞飞出去,但队列就打乱了,结果反而被敌军所吞没。



自卫官们对突然涌现在眼前的敌军不禁大为震惊。只能朝进入视野的敌人胡乱开火。



“不要慌。冷静处理。不要勉强甩开敌人。等待友军消灭他们!”



听到冷静的指挥官的声音,队员们逐渐恢复了冷静。



但是接连蜂拥而至的攻城槌及战象和犀牛部队不会放过他们。这些东西以骇人之势激烈冲撞装甲车的侧面,令车体大幅摇晃。装甲被撞得深凹进去,搭乘的队员们被抛了出去。队员们急忙组成方阵驱除来犯之敌。



60式自行无后坐力炮开火,遭到其直接命中的犀牛仿佛被踹飞一般跌倒在地咽了气。



74式战车的主炮发出咆哮,成群结队紧抱住其不放的地精们因这冲击被轰出好几米外。



但是即便如此,帝国军靠着数量上的暴力,表现出将自卫队包围的势头。



“好!前进前进,让士兵们前进!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在索沙尔殿下驾临之前死守此地!”



索沙尔说过有必胜之法。而乌迪等人能做的只有相信这一点,哪怕只有一会也好,也要把敌人钉在此地。



在构成狭窄山谷的悬崖侧面挖出来的洞穴内部。其昏暗的深处栖息着无数翼龙。



不管哪条翼龙身上都放有鞍具,龙骑士们跨坐在上面,正屏声静气地等待着指挥官的命令。



指挥官珀达万不断擦着他那秃头上渗出的汗,藏身于洞窟的开口处,一直紧盯着地平线的彼方。



敌人的侦察兵眼力很尖。虽然不知是怎么办到的,但只要暴露出一点点身体,他们就会发现并进行攻击。为此珀达万等人自己和翼龙身上都涂满了泥土。正如有句话叫把泥涂在脸上(注:原文「顔に泥を塗る」,意为丢脸),这对有很强自尊的龙骑士们来说是屈辱之事。但是,为了胜利,毕竟是为了这一点,所以他们忍受住一切,等待着敌人。



天空的那一边,侦察的翼龙正单骑在相当高的高度上飞行。



它被敌军的侦察发现,在空中激烈旋回,不断上升及急速下降。



“看来被发现了。”



翼龙坠落下来。但是利用在与地面碰撞之前的极短间隙,从侦察兵那里传来了用小镜子反射太阳光的信号。这是从帝都防空的经验里创造出来的通信方法。



“珀达万伯爵。四次闪烁,过了一会又来了四次。”



“唔姆。这是敌人逼近过来的消息……他那即使濒临死亡仍打算执行任务的气魄真的令人敬佩。大家也听好了。对我们来说这里恐怕是最后一战的地点。如果这里被突破就到此为止了。你们要谨记这一点鼓起勇气,听到了吗!现在出发!”



翼龙们一齐展翅。



“陛下,马上就能看到要塞伏埃了。”



副飞行员朝杜兰耳语道。



第四战斗团的直升机群从平原地带朝被幽深森林和险峻山峰环绕的山岳地带飞了进去。它穿行于险峻的山峰之间。为堵塞山谷,要塞应该会挡在前面。



士兵们探出身体,看着眼下不断后退的绿色森林“太厉害了”惊叹着这一速度。习惯了从高处观看的壮观景色,便越发衬托出匍匐飞行的迫力。



看到这一雄壮场景,杜兰也难以抑制住昂扬的心情。



“好,就让帝国那帮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



他握着剑柄的拳头上不禁使上了力气。



“嗯,怎么了?”



但是,不知原来藏于何处,翼龙群越过丘陵的山脊突然从旁杀了出来。



“危险!”



拴着锁链的网被不断从上空扔下。虽然其中大部分都被扔错方向,但数架直升机的旋翼被缠绕住了。转眼间直升机就失去了升力和稳定,就像陀螺一样激烈回转,高度迅速下降。



“怎么回事!?”



在激烈摇晃的机内,士兵们为不被扔出去而竭尽全力地抓紧。其中一人看到敌人的身影而怒吼般喊道。



“是索沙尔派的龙骑兵!”



周围人开始射击,为躲避空中的袭击机体不断做激烈旋回。



“陛、陛下!这、这、这不要紧吧!?”



为不被扔出去而抓紧椅子的士兵嘶吼道。



“那种事老夫怎么知道!别说话,要咬到舌头了!”



对这不仅仅是有点摇晃的事态,杜兰也只能发出嘶吼。



“好,奇袭成功!”



伴随着珀达万的“一口气打下来!”的号令,龙骑兵们一齐朝直升机集团猛扑过去。



* *



索沙尔麾下的一万帝国军在完成集结以后整理军装,发放武器,排成队列,形成作为正规军的样子开始了行军。



一开始它们排成长蛇状的队伍行进,但自道路进入平原以后,就像洪水越过堤防向外溢出一样,士兵们也离开道路走上平原,开始拉开宽度。



“横队!向右转!”



听到部队长“前进!”的号令,士兵们犹如精巧的机械装置一般改变方向,变换队列,将长蛇转换成四方队形。各自队旗立于先头,矛尖并列,盾牌对齐,犹如一头生物一般调整步调。



“调整阵形!”



听到穆德拉将军的号令,这些方阵就像黑白相间的方格一般互不相同地排在一起。



在索沙尔的本阵中,追随他的海尔姆,穆德拉。卡拉斯塔三将军以及幕僚们的马紧随其后,打着帝国国旗,帝国军军旗,皇太子军旗等各种色彩的旗帜的旗手跟在他们后面。此外,传达命令鼓舞战意的鼓笛队也跟在后面。



蒂尤蕾所乘的伪装马车也解除伪装,作为通常的贵人用马车在索沙尔旁边前进。



“索沙尔大人。这里真的是玛雷斯吗?”



蒂尤蕾疑惑地向索沙尔问道。



明明应该是朝遍布险峻山峰与幽深森林的难关前进,可他们所到的这个地方的地势却十分平缓,绿意盎然的平原一望无际。觉得不可思议也算得上是理所当然。



但是索沙尔似觉意外地答道,



“谁说过要去玛雷斯了?”



“啊?”



“我只是说过有必胜之法,但我从没有说过要去玛雷斯。”



主战派的将军及士兵们相信索沙尔会前来支持,应在正在在玛雷斯拼死战斗。但究竟是为什么。蒂尤蕾无法掩饰自己的困惑,惊慌失措地问道。



“…………那这里是?”



“佛马尔伯爵领地的伊塔利卡。你看。”



索沙尔的军队排成阵列,就这样越过山丘的山脊。



接着视野突然开阔,在平缓下坡的另一边能看到伊塔利卡的城镇。



“这正是敌人的要害。只要攻陷敌人的中枢并抓住皇帝,那我们就赢了。这就是我的必胜之法。”



“我们成功地出其不意攻敌不备。狮子和龙的眼鼻虽然极为敏锐,但只有在袭击猎物之时它们只能看得到前面。这一时刻正是乘虚而入的漏洞。”



一名幕僚说道,海尔姆则对索沙尔讲道。



“如今的伊塔利卡毫无防备。我们能轻松很多啊。”



如能在伊塔利卡的正统政府军建立防御态势之前进行袭击的话便是理想的状况,海尔姆讲道。如能在城门未被关上之时突入城内的话则是好上加好,但这无论如何都是过于顺利的展开,所以不能期待这一点。因为敌人也不是木偶。



因此应当实施的就是强攻。如果成功地在敌人混乱之时迅速爬上城墙,那虽然多少会有损失,但定能在短时间内攻陷城池。



“我可不想花太多时间。”



“是。时间拖得太久的话敌人的主力就会回来了。”



不能慢慢耗下去的理由就是这一条。海尔姆必须挑战在有限的时间内攻陷敌人城池的这一难题。



当然索沙尔也并未打算把所有赌注都压在海尔姆一人身上。他将配合正面攻击同时使用巧计,借此努力提升胜利的概率。



“波鲁……抓住皇帝一事就交给你了。”



驾驶蒂尤蕾马车的车夫回过头来。



“哈,库嘻嘻嘻嘻嘻。这次的战斗对我等来说也是决战。我将毫无保留地投入哈廖的全部战力。”



“波、波鲁!你怎么会在这”



波鲁不可能会在这里。“回答我波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听到蒂尤蕾这一提问,波鲁缩了缩脖子,索沙尔和海尔姆则冷笑道。



“蒂尤蕾。波鲁在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被索沙尔一问,蒂尤蕾害怕了。



“没、没有。”



“你不过就是负责和波鲁联络之人罢了。我从前开始就一直这么说。现在我越过联络人下达直接命令,这有什么不合适?”



蒂尤蕾像拨浪鼓般摇着头。



“你觉得波鲁不可能会在这里,是不是因为你想让他探听些什么东西啊?”



“没、没有,那是。那种事情”



“别掩饰了。在听到你背叛我的时候,我也是很震惊。天天难以入睡,气愤至极把火撒到奴隶身上,甚至还杀了几个人。”



索沙尔越说,他那话里就越充满力量和愤怒。



“做了可怜的事。你不这么想吗?真可怜啊。可怜的奴隶们。我把女人们都杀了。就是这么来火。”



蒂尤蕾屏住了气息。



索沙尔从马上下来,慢慢地走近蒂尤蕾乘坐的马车。



蒂尤蕾惊恐不已,动弹不得。索沙尔伸出手臂,凭那臂力把蒂尤蕾拽了下来。



“殿、殿下,不是这样的。”



“不用说了。安静点,别说话,闭嘴!”



“啊啊,殿下,请您相信我。”



“我不是叫你闭嘴吗!”



索沙尔的怒吼让蒂尤蕾浑身颤抖把嘴闭上。接着索沙尔满足般地微微一笑。



“仔细一想,我也背叛你了。因为在我听到希望我帮助你的部族的这一愿望之时并未去实现它,而是把它毁了。把你的同伴、全族抓来,当成奴隶卖掉的是我。而且我一直都没说过这件事。你会什么时候察觉这一点,在察觉这一点的时候,你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是叹息自己的悲哀,还是被愤怒驱使前来责问我,我想象着你这副模样,心头就激动不已。会不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刺杀我,会不会把刀藏在怀里接近我,我一直期待这种事情的发生。”



“那、那种事情”



“然而你不管到什么时候都没做出任何反应。因为你一直都摆着一副过于漠不关心的表情,所以我也曾把能让你知道你的部族结局如何的文件摆在你能看得到的地方。比如卖了多少只兔子这种报告书。你读过了吧。应该读过了吧?不对吗?”



“噫……”



“即便如此你也没改变态度。所以我就被骗了。我觉得你是爱上我了。我觉得你是仇恨也好痛苦也好全都让它过去了。我觉得你还真是个相当冷酷薄情的女人。老实说这太让我失望了。但是相对地,我一想得到了个便利的女奴隶,就放过你了。你在我受伤之时鼓励我,让我振作起来了啊。为了让我高兴什么事都做了。那太让我高兴了。我把那些当成你的真心,完全信赖你,把许多工作交给了你。而你背叛了这一点。我到底要怎么处罚你啊?”



“那种事可不叫信赖。那叫目中无人。我可没有报答你的道理。”



蒂尤蕾狗急跳墙般地抬起了索沙尔的手臂。但被索沙尔粗壮的手臂所挡住,反而被他按住。



“没错,这样就好。你有恨我的权利。有拿着复仇之刃对着我的权利。你的愤怒是正当之物。但是它的展现方式不好。你一直在背叛。一开始背叛了我的期待,接着背叛了我的信赖。而现在你也正要背叛我。你这幅狼狈模样到底是怎么回事蒂尤蕾。像你这样的女人要是背叛之事败露是不会乞求什么饶命,而是应该展现高洁的一面不是吗?乞求着饶命,要是不成就破口大骂,这可真是太难看了。”



“我为什么就非得配合你的步调?”



“啊?你再说一遍!”



“所以说,我为什么就非得像你这种人设想的那样行动!?”



蒂尤蕾使出浑身力气大叫。至少,如果不用声音狠狠地痛击索沙尔的鼓膜,她就不觉得满足。就连索沙尔也皱起眉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的意思要通过背叛我的期待来进行复仇?”



“没错。我是绝对不会像你设想的那样行动的!”



“呵呵。那样的话,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一直背叛我的期待直到最后。我一定要看看你到底能把这种顽固的态度坚持到什么时候!”



接着波鲁从马车上下来低下了头。



“库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殿下。我衷心请求您把这兔女赐予奴才。”



“是啊。我可不想让战前的士兵们感到疲劳。像你们就正好。”



在战场上的不全是士兵。像索沙尔这种男人在行军之时,身边必须要有打杂跑腿的奴隶们。波鲁则代替那些奴隶被吸收成了自己的手下。



“喂,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期待看到你哭喊着求饶的模样。期待你大叫着‘让我死得痛快点’。”



以这话为信号,以波鲁为首的7-8个男人朝她逼来。



看到男人们下流的视线,意识到自己命运的蒂尤蕾大口吞了下唾沫,鼓起勇气大喊道,



“哼……哼!就这点人怎么可能够。想让我求饶,就给我带十倍的人过来索沙尔。要是来的尽是跟你那种低级玩意一样大小的话,何止十倍,百倍才够!”



“你、你说什么?”



听到这过于惊人的说法,连索沙尔也目瞪口呆。



“我没有那么……”



低级,他本打算反驳回去,但蒂尤蕾为盖过他而大喊道,



“要是不对的话,就赶紧把你裤子脱掉,把那玩意亮出来看看!我会从头好好给你们比较比较。反正摸个一两下就会痿掉的吧?想用那种东西让我求饶就给我对次数做好觉悟。就算你们说‘已经不行了饶了我吧’,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所以你们就带着这觉悟来吧!我要把你们榨得精尽人亡,把你们干得不管看到什么女人都连动都动不了!”



或许是觉得这到底还是太讨厌了,男人们都捂着胯间一齐后退一步。他们被蒂尤蕾的气势所压倒了。



能听到不知是谁发出的这般嘀咕。“这女的好可怕。好像会被她干死。”



就连索沙尔在意识到这点以后也不断后退。



“殿下。现在不是讲这事的时候。”



卡拉斯塔将军朝他说道。



这是难得的好机会。面对无防备的都市,军队列队后正等待索沙尔的号令。



就这样浪费时间的时候,伊塔利卡应该正在逐渐建立防卫态势。



果然,城门打开,士兵们从里面出来。仔细一看,他们背对城市,似乎正打算横向布置方阵组成阵型。



“嘁”海尔姆和幕僚们见此咂了咂嘴。



“卖国贼们打算要跟我们野战?”



海尔姆回头看向索沙尔喊道,



“殿下!还来得及。请您立刻下达攻击命令!”



若在阵型尚未排好之时发动袭击的话,敌人就无法正经战斗下去。陷入混乱,敌人应该会退回城内。虽与预想不同,但即便如此,也能在对我方相当有利的情况下进行战斗,海尔姆说道。



但索沙尔摇了摇头。



“不,等等。那帮人既然要跟我们来野战,那就跟他们拼野战不就行了。那样比攻城要来得快。”



实际上,攻城不仅费时费力,而且牺牲也会多。即便如此也不一定就能赢。相对地,野战是数量多的那一方能赢。



数量这一要素是在考虑“战力”之时的基本内容。在那基础上增减的要素有武器质量,作战方案,地形,军队士气以及指挥命令系统的优劣等。



而在这些要素之中最具影响力的正是城郭的防御设施。



若依靠这一点,在做好万全准备的状态下固守城内的话,就算是大军也难以取胜。而他们自己放弃这一优势,要来打一场野战,所以真是谢天谢地。



索沙尔派帝国军和伊塔利卡的正统政府军在武器质量,指挥命令系统这些方面几乎不相上下。因此野战就是要比拼作战方案的优劣,军队士气,以及士兵数量。因为在数量的要素上已经远远优于敌人,所以索沙尔一口断定野战更合适也是合乎道理的。



下任法务官兼帝权拥护委员长的阿布桑说道,



“海尔姆将军。您一看便知,敌军数量约有六千人。相对地我军为一万。即使正面对拼也能轻松取胜。”



卡拉斯塔和穆德拉也同意这一意见。他们叫来号手,让他传令下去,进行野战的准备。



号手吹奏的喇叭声立刻响彻四周。士兵们将准备用作攻城的梯子等物当场遗弃,开始重整队列。



部署也从攻城态势变更为野战用阵型。弓箭兵们和架着盾牌的步兵们交换了位置。



士兵们拔出剑,架着枪,拉着弓,将思想准备切换成野战。



“蒂尤蕾,战斗结束以后,就按你希望的那样给你准备十倍的男人。你就等着享受吧!波鲁,蒂尤蕾之后再做处分,先把她关到某个地方去。比起那种事,现在重要的是皇帝。和敌人固守城池相比,现在应该更容易下手。不容有失!”



“是,遵命。”



波鲁让手下们绑住蒂尤蕾,朝索沙尔低下了头。



“那么,就开始战争吧。”



索沙尔仅以指尖为号。见此海尔姆发出了命令。



“前进!”



号令响遍各处。



“向前,前进!”



一言不发的士兵们调整步调,伴着军靴(注:写作军靴,读作「カリガ」,意为角斗士凉鞋)的响声开始前进。他们架着盾牌藏身于后,手持剑或枪缓慢前进。



与之相比,正统政府军的阵型仍布置在伊塔利卡城前方,纹丝不动。



也许是数量少,他们大概决定采取守势。



“若采取守势,那他们为什么特地跑出来?”



仿佛在大骂敌军的拙劣指挥一般嘀咕的海尔姆发出“第一列。小跑!”这一命令,号手吹奏的喇叭的音色于战阵中鸣响。



位于最前列的方针的士兵们立刻加快步调。



两军最前列的距离转眼间就缩小了。数量惊人的弓箭隔着人头从两阵营的后方射出,那一瞬间几乎遮天蔽日,就如瓢泼大雨一般朝两阵营倾盆而降。



“龟甲队形!”



士兵们互相紧靠身体举起盾牌,保护头顶。



箭矢接连扎入方形盾牌,贯穿过去的箭镞令支着盾牌的士兵手臂负了伤。



呻吟和叫声响彻四周,脚和身体遭到飞入盾牌缝隙里的弓箭的攻击之人接连倒了下来



“解除阵型!前进!”



索沙尔派的将士们再次开始前进。



两军的距离越发地缩短,已经是能看清对方表情的距离。直到这时索沙尔派的士兵们才察觉到。察觉到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人类,而是把各种族拼凑起来的军队。



“冲啊!”



士兵们挥着剑,捋(注:luō)着枪,展开激烈搏斗。



铁与铁相互碰撞,剑刃擦出火花。



刺出的枪柄弯曲,折断,盾牌被战斧一击打破。



头连着头盔一同被打碎,士兵们的鲜血流向大地,血花四溅。怒吼与悲鸣混杂,赤裸裸的暴力化为暴风横扫战场。



“先头部队,交换!”



百夫长的号笛鸣响。接着最前列的士兵们和在后方待机的士兵们交换了位置。仿佛与之呼应一般,敌方也让最前列退到后方。



是自己的血,还是敌人的血。不管怎样,满身鲜血的士兵们通过士兵间的空隙,朝后方退去。



而精神和体力都是新锐的士兵们前进,再次激烈厮杀。捶打,投掷,砍杀,反弹。一切破坏之声都响了起来。



“艹!敌人怎么是矮人!”



索沙尔派的士兵们抱怨般叫道。



力与力的相互碰撞。相互捶打,相互砍杀。在这种肉搏战中,虽然身高很矮但骨骼结实的矮人劈下的战斧有着割裂大地般的气势。因为体重摆在那,所以虽然笨重,但在激烈搏斗之时的冲击力却将数人一块撞飞。矮人这一种族在这种正面肉搏战中就化身为非常优秀的战斗人员。



索沙尔派的士兵们面对数量虽处下风但个体战斗力优越的矮人们,被迫终止了突击。



“敌军阵中能看到平娜殿下的旗号!”



听到斥候的报告,索沙尔右眉一挑。以平娜的性格,本以为她一定会在最前线进行指挥,所以他感到相当意外。



“什么?指挥那些人的是平娜?”



“是。”



“海尔姆。你还方便打下去吗?”



海尔姆是平娜所率领的骑士团的一期生。他能晋升到这一位置,也可以说是靠着在平娜的骑士团里培养的基础。



“不。若对方是平娜殿下的话,那作为敌人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如果觉得不好打就草草了事的话,想必会被平娜殿下训斥吧。”



索沙尔听到这话扑哧一笑。



“是吗。那就尽情地把你的力量展示给平娜看看吧。”



“是!”



海尔姆点点头,叫来传令兵命令道,



“不断投入生力军。骑马队!半人马队!上前!”



号手的喇叭声再次鸣响。



“后退百步!”



听到这一号令,正在最前列战斗的士兵们转眼间就逃走了。



矮人们为进行追击而离开阵型。它们正因战斗之兴奋而忘乎所以。



但是,笨重的它们无法追上帝国士兵。



就算拼命奔跑,距离也在逐渐拉开。接不上气,身体疲劳,又加上阵型崩溃。半人马族和骑兵群发出轰鸣的马蹄声,枪尖齐整地朝他们侧面袭来。



矮人兵们立刻被马枪挑倒,被马蹄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