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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翻译:TF
「就是这样,你前往抗议人群占据的银座驻地,把这个交给特地派遣部队的狭间陆将」
嘉纳没有丝毫做作的样子,他将放有文件的信封交给按时出现在约定地点的伊丹。地点是埼玉县河川用地的某个高尔夫球场。
由于是在现任大臣的面前,富田跟栗林川子便服保持着直立不动的姿态并排站着。杜嘉跟伊丹在队列外。
嘉纳的秘书官野路打开车头灯照亮了绿草坪上听着的一架直升机。
穿着橙色工作服的整备人员正使用软管从小型卡车上堆积的钢桶中往直升机里加油。
伊丹收下文件,将心底里产生的疑惑说了出来。
「蕾莱那边呢?」
「关于那边,以我的立场是无话可说的。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真是狡猾的做法。不下命令。于是就能让伊丹擅自行动。但伊丹也没啥可挑剔的。因为就算他什么也不说,伊丹也已经决定要去救蕾莱了。
嘉纳继续说道。
「介绍一下。他是枷锁航空的驾驶员河合。曾经是海自的二等海尉,我个人强行能够带来的就他一个。」
单手拿着地图确认飞行路线的驾驶员向着听了介绍的伊丹伸出了手。
「请多指教,伊丹二等陆尉。银座上空高度一万三千英尺的话可以给你带带路,请当成乘坐大船一样」
伊丹也随着他伸出手去将其握住,听到话语中这不稳定的数字,不禁发出了声。
「诶!?高度一万三千英尺是啥啊?」
「我来进行作战说明,伊丹二等陆尉。请看这个」
然后野路上前来。
可能是对这秘密作战的氛围感到兴奋了吧,嘉纳的秘书微妙地贴了上来。用手电照亮摊开在车子发动机盖上的纸张。
还以为是什么呢,看去,那是银座驻地的半球形的设计图。
「这是大臣从防卫省的私人帮手那里弄来的资料。注意不要泄露国家机密。然后就是关于这个半球形,上面是像工作口一样的升降口。只要能从这里降落下去的话,应该就能在不受暴徒干扰的情况下进入到内部了。而且好在入侵到内部之后『门』就在正下方。我准备了绳子,入侵到内部之后就使用绳子下降到『门』前」
野路咕咚地一下子将登山用的四十米长红色绳子跟8字环、铁环束放在了发动机盖上。
然后将两把中折式散弹枪放在上面,圆筒枪身滚了滚。将枪身进行了缩短的违法改造,尺寸上跟大型手提机关枪(machine pistol)差不多。连弹药箱也一并放了上来。
「很遗憾,在武器方面我也无能为力。没办法,就把大臣私人的散弹枪偷来了。连同保管的柜子一起偷来了,也申报丢失了,所以请千万不要带回来」
面对毫不在乎地说着自己做出违法行为的大臣秘书,伊丹惊呆了。
「虽然很担心会不会导致火力不足,但幸好富田和栗林两位自己带有武器」
富田跟栗林展示各自手中的PDW。
还有——野路取出了个大箱子。
「你要的西式弓。不过像这样强力的弓,杜嘉小姐能拉得动吗?」
「哎呀,拉弓靠的不是胳膊而是后背哦」
杜嘉接过弓,很快就组装好了,放上箭拉起弦展示射箭。
「Acute-hno unjhy Oslash-dfi jopo-auml yuml-uya whqolgn!」
伴随着咒语射出的箭矢乘风加速,从发球区域飞向四杆区域,击中了中型洞区域的粉色小旗正中央。
「哦哦!在这个距离一杆进洞!真厉害。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但伊丹表示没理解前提条件,唱起了反调。
「等,等等,请等一下。刚才没说用降落伞降落之类的吗?」
「是的。这是因为伊丹二尉跟富田二曹拥有空艇的资格才得以实行的作战。二位的跳伞(sky diving)也有专业的水平。实在没能获得军用降落伞。于是准备了两组跳伞(sky diving)用的降落伞。请用这个将就下。由于事出紧急,只能拿到颜色鲜艳的」
说着,野路就从手提箱中拉出了塞有降落伞的周转箱(背袋),其中一个给了伊丹,另一个推给了富田。
「富田要跳伞(sky diving)吗?」
「据说拥有跳伞指导的资格」
富田说着“是啊”,以一副熟练的手法快速从袋中拿出伸出来的保护带开始往身上缠绕。
「从高度一万三千英尺自由降落?而且还是夜间!?一前一后!?」
伊丹正想说这是不可能做到的,嘉纳抢在前头放心地说道。
「还好你在跳伞方面是专业的!毕竟要是连这个方法也不行的话就没法子了呢」
请等一下——伊丹慌忙迫近嘉纳。
嘉纳所说的是欺瞒情报,伊丹自身完全没有这样的能力。伊丹不仅不是专业的跳伞者,而且还是让降落长和副降落长两人一起给踢下飞机的,换句话说就是胆小鬼。
这件事曾经也解释过很多次了。但在这紧急情况下,太郎阁下的脑袋里讲这件事完全忘掉了。
但被说着“lucky!”朝安全带伸出手去的杜嘉拉了过去,放跑了订正这一点的机会。看来这姑娘自从霞之浦那次以来就对这个着迷了。
「耀司!快给我穿上,给我穿上」
伊丹一边给杜嘉身上缠着安全带一边说道。
「银,银座的话就算不从天上下去,从升降口或者地铁的作业坑洞之类的地方也行吧,比如那个很有明的东京地下隐藏通路之类的,有很多可走的路吧?就算不用强行降落也」
「没那种东西啦。各种传闻中的地下战壕啊地下通路啊什么的,是皇居跟永田镇那边的东西,没覆盖到银座这边」
「啊,呃……但是」
野路已经讨论过其他入侵方法了,正因为没有其他选项所以总是说着“别废话了”之类的发言。
「听好了?之前也说过了,准备的降落伞颜色鲜艳,很引人注目。所以给警察说好了。配合着你们跳伞的时间,银座会一时停止输送电力。这样一来的话街上就完全陷入黑暗而看不见了吧。几乎同时,机动队会进行放水,对抗议队的选拔人员开始进行佯攻。应该能够从那里吸引敌人的注意。伊丹二等陆尉趁这个机会下降到『门』那里去。可以吧」
好了,没时间了。快点装好装备——秘书官野路催促伊丹。伊丹好歹也背起了降落伞。富田小心地安装着栗林的装备。安全带的安装方法跟空艇伞一样,伊丹也没什么为难的地方。
但杜嘉可能感觉到伊丹的动作不够干练,她向伊丹寻求判断。
「该不会是不想去吧?」
然后伊丹对她说道。
「不好意思,可能像是背叛了你的期待,你那件事时我也是非常不想去做的。当时可是吓得不轻哦」
「然而还是为了我而去努力了呢!?开心!」
然而杜嘉却抱住了伊丹的脖子。看来在她听来就像是“为了你而克服了对炎龙的恐惧”呢。
「从高处下落跟炎龙相比,哪个可怕?」
「差,差不多一样。再说了,我可没有跳伞的资格哦。这是违反航空法的。要是让跳伞协会的人知道了肯定会来抱怨的」
不过,既然没有其它选项,就只能直接来正式的。
「没事啦。耀司肯定能克服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能拿出勇气来了呢」
「没事的。只要“jiangluosan”好好打开了的话,我来操作降落的位置。之前体验的时候风之精灵对我很友好的哦」
穿好跳伞用过的服装,戴好了代替额头上护目镜的夜视镜,杜嘉为了让头发不妨碍下落而将其编成了三股。
「在空中散步什么的,好兴奋啊。哪怕就算那样直接落下去,只要跟耀司在一起的话……嗯,也许不错」
杜嘉做出这种跟你在一起的话死也无妨的告白发言,看上去很是开心。
飞起来的直升机加速前进,离开高尔夫球场附近时机头上扬强行上升。感受这种急速上升就好像乘坐在过山车上一样。
没多久,市区的景象从下方向后渐渐流过。路灯、窗户的亮光、汽车的车灯之类的就像流星一般。
富田正在调整栗林的安全带,检查是否松缓。打开降落伞全身重量都压到安全带上的时候,哪怕有一点点松缓也会感受到恐惧。
「富田,由你来指挥。我没一前一后跳过,这边的检查就拜托了」
「让我来当降落长?我明白了。大家请我说。接下来要接上安全带,栗林到我膝盖上来」
「杜嘉的话,在我膝盖上呢」
「诶!要在这里继续医院的发展吗!?」
「笨蛋,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只是接上安全带而已」
「我知道」
杜嘉笑着捉弄伊丹,而伊丹在她头上轻轻戳了一下。
「好痛~」
「连接跟检查结束后,等河合发出“还有十分钟”的信号时,到直升机的踏板那里坐下。队长跟杜嘉请坐到我的旁边。然后,等河合发出跳伞信号的时候跳出去。队长请不要忘记刹车伞哦」
富田指向伊丹背袋右下方夹着的小型降落伞。
「在第“三降落”的时候投出去来着?」
富田点点头。“差不多该开始准备了”——富田双手伸到栗林腋下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开始接上安全带。
「队长,没问题吗?脸色不太好哦」
栗林一脸紧张地确认着风镜的装戴情况。指尖的颤抖肯定不是因为寒冷吧。
伊丹也慌忙用风镜挡住面部。
「别看是这幅样子,好歹也是曾经的特殊作战群哦。跳伞什么的可是超有经验的」
骗人的对吧?——栗林投来怀疑的视线。
「真的啦。其实是超S级别的,觉得麻烦才隐藏起来扮演个宅男的。有啥事情的话我会帮你的,放心飞吧」
「啥呀那是!?超级中二好嘛!」
「很帅吧?」
真亏这个男人说得出口,明明就没做过。由于周围都是经验丰富的人,所以伊丹在日常对话中会记得那些,经过自主训练而获得“不知不觉间记住”的知识。
但栗林可能对此感到不放心,她念叨着“是吗,是这样啊”多次点头。
「栗子,自由下落中要抓紧富田的手哦。紧紧抓住安全带。还有就是气压会突然变化,耳朵会特别疼,会平衡内外压吧?」
栗林带着让对方会感到紧张的态度回答“是,是”这样坦率地点点头。她是相信伊丹是个老手了吧。伊丹指向富田手腕上的高度计说道。虽然上面有十二个数字,但指针已经达到了最大值,要是有第十三个数字的,恐怕指针会指到那里吧。
「富田,我会早早打开降落伞慢慢下落,就算看不见我了也不用慌张哦」
「收到!」
「伊丹二等陆尉!降落前十分钟」
驾驶员的声音传入耳中,伊丹鼓起贫乏的勇气使其充斥全身,大大地叹了口气。
* *
刘轻轻咳了两声,将话筒拿到嘴边,转向耸立在面前的巨大的『门』。
「我们是为了将特地从日本独占之中进行解放而行动的国际NGO。自卫队的各位,请即刻认同我们前往特地!」
『门』的中央放着七四式战车,周围作出了人墙,自卫队摆出不允许任何人踏入特地一步的架势,他们的回答在刘的意料之中。
「特地是日本政府管理的土地。我们不会认同没有政府许可的人进入」
「你们的发言简直像是在说特地宛如日本的领土,恕我完全不能赞同。因为日本政府批准的宇宙条约适用于特地,任何国家都被禁止占有」
「这种主张请对政府说去。本来我们就没有将特地视作宇宙条约的对象。因为宇宙条约的对象是无主的天体•宇宙空间。但特地跟阿尔努斯处于帝国的施政权下。不在宇宙条约的对象内。而我国的固有领土权因为跟帝国缔结的条约而得以受到承认」
「国际社会不承认帝国是个国家。因此,我们认为特地是无主的宇宙天体。这个推理是曾经的北条首相使用过的,因此,特地适用于宇宙条约!」
「银座事件爆发时跟现在情况不同。我国签订了议和条约,承认帝国是个国家。因此,宇宙条约并不适用」
「认可帝国是个国家的只有日本政府,国际社会并没有认同。你们应该看看我们各个国家聚集起来的这个现状」
「所以,这种要求请对日本政府说。不管你们陈述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到底只是根据政府的命令展开行动。不可能让没有政府许可的你们通过这里」
「只要你们继续保持这样顽固的态度,我们就没有太多选择。为了防止日本不法强占特地,我们要将『门』破坏掉。这样也没关系吗?」
于是,刘身后的两台大型卡车空转起了引擎,想要用噪声跟黑色的排气充斥整个半球体内部。守护『门』的自卫官门架好枪,摆出随时可以射击的架势,放出杀气,战车的炮口对准卡车。一触即发的氛围流淌在双方之间。
刘将话筒从嘴边拿开,一个人嘀咕道。
「何等粗鲁的工作。明明更加具有智慧的工作才适合我」
虽然听说日本人缺乏危机感,不过看来自卫队相关的人是不一样的。刘也理解了再继续交涉也是徒劳,但目前就算是这种无益的交涉也是为了让作战成功所不可缺少的。就是要争取时间。
「给你们一点时间。在此期间好好考虑该怎么做吧」
刘就像卖给了自卫官一个恩情那样说道,从抗议队的最前列走了下来。就像填补他的空缺一般,后方的部下们站出来面对着自卫官们。简直就像不良少年打架似的互相瞪着对方。
从最前列下来之后,军事部门的指挥吴连袍少校愤怒地向周围的人怒吼着。刘问吴少校为何发怒。
「唉,为什么连手机的通信回路都切断了。现在连迪亚波那边都联系不上了」
递给吴的手机中响起了“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收信号,电源……”这样的机械声音。
「就落到了这个样子」
切断电缆的士兵回答道。
「就算您这么说,我们也分不清哪一根连到了特地的手机回路啊!总之,我们只是服从命令切断了日本政府跟特地之间的联络」
吴少校凭借着愤怒踹向大型卡车的轮胎。
「可恶!明明只是想要切断日本政府跟特地部队的联络,连我们跟迪亚波的联络都给切断了,这要我怎么办!」
士兵们无语地看着受到感情支配发言粗鲁的指挥官。刘察觉到再这样下去会对士兵们造成影响,他安慰吴说。
「少校,镇静一下。下达这么突然的作战变更指示的人是我。变更之后的对应出现不协调的话,都是我的责任」
「不,不是刘局长的责任。要说的话这本来就是没有将『玉璧』放入箱中的迪亚波的责任!」
原定的作战是趁着混乱收取从迪亚波那里发送来的载着箱子的卡车,获得本应放在箱中的『玉璧』就结束了。之后只要顺应这个抗议本身的目的,跟各国一起围住银座驻地,在施加外交压力的同时对抗议队和媒体进行诱导,将『门』的管理移交给国联——这才是最开始的计划。
然而,打开盖子才发现箱子里只有杖。
慌忙跟迪亚波取得联络后得到的回复却是“想要玉璧的话就让我做皇帝。为此而转给我的军队怎么样了?不拿那个来换的话,你们是得不到想要的玉璧的”。
「一旦日本政府关闭了『门』,即便想要为殿下送去军队也做不到了。为此需要将她、将『玉璧』的人身安全交由我们来负责」
『这种的只要虚张声势一下就够了吧?所以我才把她的杖送了过去。好好利用,让他们认为『玉璧』就在你们手中,这样就行了』
「怎么能这样,对方是不吃这一套的啊」
『如此一来的话,那这个交易从一开始就讲不通』
「殿下……殿下手边真的有『玉璧』吗?」
『当然,让你们带着武器和装备的一万军队过来。然后我就给你们交换』
这时,刘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就这样在无法得到『玉璧』的情况下垂头丧气地返回,另一个是为了从迪亚波那里获取『玉璧』而进入特地。刘被迫要在短时间内做出决定自己命运的决断。
「就算说要进入特地……」
刘看着眼前的抗议队,他迷茫了。
说是抗议队,他眼前站着的不只是从各国聚集起来的国际NGO。还有动员来的在日留学生、劳动者跟以观光为名目而渡海而来的共产党机关员,再加上他指挥下的特殊武装工作员部队。
正是这个特殊作战部队让驹门产生了这是军队的错觉,但他们实际上不是人民解放军。是由不同于军队的党情报局编成的秘密工作组织的军事部门。
为了进行海外的谋略活动,人员构成上收集了土耳其系跟蒙古系、朝鲜、或者说是由白人种跟各种各样的人种、民族,让人分不清其出身。当然,其中也有日系的人。而且各自都持有天朝以外……比如说土耳其跟巴基斯坦、俄罗斯、蒙古、日本、还有台湾这类国家的护照,使用的语言也不是汉语,彻底装作使用少数名字的语言或者英语的样子。当然,对于各个工作员优秀的能力也是一言难尽。如果能好好利用他们的话……
刘做出了决断。
紧急从这个秘密工作部队中选出女性来编成队伍。
「接下来我们将进行的作战比当初预定的要略微激烈和混乱。你们装作被卷入混乱中的观光客,向那个驻地的自卫官们寻求帮助。我们稍后也会乱入那个驻地内部。当我们凭借人数涌向半球体的话,你们一定会被带到特地受到保护吧」
在十二名女性工作员中,年龄最小的铃芳华歪起脑袋问道。
「如果命令如此的话,我们应当完成。但是,局长们没关系吗?空着手不会受到他们的攻击吗?」
「日本人对开枪会感到犹豫,他们有这样的倾向。特别是对没有武装的人使用暴力的话会遭到批判。而且在场聚集了各个国家的人,,一想要要是发生虐杀可能就会受到各个国家的批判,他们就不敢直接动手」
「进入特地的我们的任务呢?」
「当然,是获得『玉璧』。无论如何也要将『玉璧』带到我们这里。进入特地后首先要找到迪亚波殿下并与之接触。然后要求他交出『玉璧』」
「要是迪亚波抵抗的话呢?」
「使用什么样的手段都行。只要『玉璧』到手的话,杀了迪亚波也无妨。这就是交给你们的任务。明白了吧?」
接着,刘他们扇动国际NGO、参加抗议的各做的留学生跟劳动者们乱入银座驻地,将『门』围住,跟完全武装的陆自队员们互相瞪着对方。
吴少校将派不上用场的的手机收入怀中,转身向刘局长说道。
「我在军校学会了“要让作战成功,简洁是很重要的”。交由他人或者运气之类的要素是极其稀少的。而且交给各个单位的职务十分单纯易懂。拥有强力的支援战力十分重要。但就从这一点来看,这个作战中也尽是些不合理的地方」
对于目标『玉璧』的获得受到迪亚波的心情影响,而能够将其带回来则要交给伪装成观光客的女性工作员们。就算要跟自卫队还有日本政府交涉,但仅仅占据这个银座驻地的话,很难让日本做出让步。
可能是吴说的话太刺耳了,刘自嘲道。
「确实,你的眼中全都是道路尽头出现的胜负吧。但我们有充足的胜算。不需要担心」
「但正如你所见,我们所处的状况非常不乐观」
「没那回事。我们不管是用这里的战斗力再跟自卫队进行对峙。在社会的各个领域对日本政府进行攻击将其压制也是可以实现的。比如,只要禁止稀土的输出,日本的经济受贿受到重大的影响。政府会受到相当于首相官邸被炸弹直接击中那样的冲击吧。并且我国可以随意以将能让日本商社的劳动者处以死刑的罪状将其逮捕拘禁。在此之上,日本由于日元上涨而饱受痛苦。在这里实行大规模的日元购买行动的话,日本的输出产业会遭受到致命打击吧。根据电视上媒体流出的情报,城市基础设施很容易受到黑客入侵的破坏。这个损害是不可计量的。我们现在随时可以申请这类非军事的援护射击。不需要担心」
「这种事情真的有效果吗,感觉很含糊啊」
「你身在军事部门,接触的是对实际人命跟设施造成伤害的肉眼可见的武器,当然会这样认为。但这次的计划实行由非军事部门的我来负责。我的话,能够活用包括你们军事部门在内的社会上所有领域的攻击手段,从而引导这次作战走向成功呢」
接着,从背后前来的传令兵对刘呼叫道。
「刘局长……各国NGO代表前来表示有问题要问。他们是对做出预定之外的行动感到怀疑。在关于过度扩大骚乱一事上表示严重抗议。然后就是在媒体对策上有点想要商量的地方……」
「我们已经掌握了日本的媒体。联络本部,给关连机关的支持者一点甜头尝尝。这样一来的话就能继续沉默一两天左右了吧。为了动摇日本政府,记得向本国申请第二阶段支援攻击。只不过,跟各国NGO之间的调节得有我来做了呢。……吴少校,这里暂时就交给你了」
吴好似精疲力竭一般回答“受到”并敬了一礼。
从银座发生的骚乱中逃出来,装成寻求帮助的样子成功潜入特地的十二名女性工作人员跟在带路的男女自卫官后面。
「请在这里等银座那边平静下来」
他们被带到建筑物的四楼的一个小房间。
里面拥挤地排列着六个双层床。也就是说,等骚乱平静下来之前在这里等候吧。
可能是装成观光客的身份起了作用,她们似乎没有受到警戒。
虽然门前占了两个看守,但这对她们来说算是很一般的对应。
稍稍打开窗户窥探外面的情况,对方就会询问“怎么了?”这样展现出老好人的形象。铃扮演着拼命想要表达自己想法的外国观光客,刻意说着结结巴巴的日语。
「那个,卫生间……不可以去吗?」
「不,请吧」
允许去卫生间,到了中午会送午饭过来,感觉没怎么受到警戒。只不过,察觉到走廊里似乎画了条看不见的境界线,靠近那里的话就会有人用柔和但坚决的口吻提示前方不能去。
「这前面,不行?难得,来到了,特地,想去外面,走走啊」
「十分抱歉。你只是受到紧急避难这个形式的保护,没有被允许进入特地。所以,能够来回走动的地方仅限于这个建筑物里面。请体谅」
用可爱的笑容来拜托对方也不让去。铃无可奈何地返回了房间。
「外面情况如何?」
眺望着窗外的同事询问道,回答她情况并不乐观。
「行动很活跃呢。车子各处跑来跑去的,看来队员们很忙啊」
「自卫队现在正处于跟帝国的最终决战之中。这些行动肯定为了这场战斗吧」
「不,这也可能是为了用武力将占据了『门』的银座那边的我们进行排除而做的准备」
其实,这阵喧嚣是『门』所在的银座那边被占据而发出『韦驮天』……阿尔努斯的留守部队根据撤退准备命令而正在进行撤退的准备。
为了应对将来会发出的『脱兔』命令,把将要遗弃的燃料跟弹药之类的挖洞埋起来,设置起爆装置来将其引爆,并且还在筛选着带回来的武器跟留下的货物。
「可恶……到底是要跟你分别了」
空自地区的收纳库,神子田用脸蹭着爱机“鬼怪”,将一升容量瓶中的东西倒在轮子上。没想到这么早并且还是以这种形式跟爱机分别,他跟久里滨一起哭着。
站在背后的C1运送机驾驶员可能也是相同的心境吧,清扫清扫驾驶舱,他们用各自的方式来宣告离别。接着,伴随着巨大的响声,收纳库的门关闭了。
神子田跟久里滨沐浴在整备班长的怒吼声中。
「喂,久里滨!要走了,把神子田从飞机上撕下来!」
「整备班长。请再等一等。这对他来说相当于跟妻子分别一样」
「真拿他没办法,那咱们先走!」
「我明白了,感谢班长」
空中自卫队的队员们各自抱起行李从空自地区前往阿尔努斯驻地。为了等『脱兔』命令发出后能够迅速撤到『门』的另一边,半球体周边挤满了满载货物的车辆跟全副武装的队员们。
但在她们不知情的女性工作人员看来,这个行动就是总进攻的准备。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到处转悠,根本无法活动啊」
「没办法,等日落时分天色变暗吧」
女性工作员们各自聊聊天、读读书来装作打发时间的样子等候日落。
虽然偶尔会有装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态度说着“请问有什么需要吗?”前来检查的自卫官,但这边全是女性,所以没有作出不敲门就直接进来或者贸然窥探其中情况的不礼貌行为。因此她们得以度过一段跟紧张感无缘的时间。
最终等到日落,吃过晚饭的时候天色就变暗了。但附近的人也没有减少,四周也没有安静下来。
不仅如此,从远处还传来了包含悲鸣在内的骚动的喧闹声。甚至还能听到开枪声和爆炸声。这明显是发生战斗的苗头。
「怎么了?」
大家都把脸凑到窗户附近窥探外面的情况,山脚下的镇子那边出现了很大的火柱。看来是发生了火灾。
「怎么办?」
铃看着窗外,察觉往来的自卫官他们都在关注外面的情况。
「现在的话可以趁乱到外面去。建筑物的配置跟资料上的一样。从窗穿出去徒步前往阿尔努斯吧」
戴眼镜的女人提出了问题。
「问题在于怎样跟迪亚波取得接触。不知道对方的长相,没法进行搜寻。而且那个所谓的王子大人不是还在藏匿身形吗?」
「目前已知迪亚波带有懂日语的女性翻译。名字好像叫帕娜修。那个女人是这个世界的贵族。恐怕在哪里都很显眼吧」
「找个人问问应该就能知道她的所在地」
潜入跟逃出是她们的拿手好戏。没有特别需要商量的地方,很快就卷好床单当成绳索,做好了准备。
女人们将其中六个人送出去,留下一半来做不在场的证明。因为要是大家一齐消失不见的话就会被人察觉到。铃芳华将卷成球形的毛巾塞到床上的被子下面,装作自己在睡觉,然后静静地打开窗户,缓缓将手伸出窗外。
对于受过专门训练的她们来说,将床单卷起来当成绳索来降落到地上并没有花什么工夫。站在队员宿舍阴影处的六人安静地朝着处于骚动旋涡中心的阿尔努斯出发了。
* *
『韦驮天』发令也深刻地影响到了阿尔努斯的居民们。
毕竟,虽然自卫官的数量减少了,但少数买东西的自卫官将通知传达给居民的同时也突然消失了踪影。
「怎么了?这么慌张」
料理长看见认识的自卫官从身边跑过去,叫住了他。
「下命令了,让我们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
「你没说要留在这里吗?」
「『韦驮天』命令下来的话,所有人都得撤退」
料理长骂了句“真是可恶!”踢飞了椅子。
「什么所有人啊,不是要留些人在这里吗!?」
「『门』的附近好像产生了混乱,听说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不完整的解释让工会的工作员们产生了“终于要到来了吗”的不安。而这份不安很快就扩散到了阿尔努斯全城。
问题在于怀抱不安的不只是阿尔努斯的居民,这种心情也传播到了新难民们那边。
之前也提过,新难民不是来自哥塔村的避难民。他们是由于索沙尔派实行的焦土作战而产生的战争孤儿跟受灾群众。失去家人跟家庭的孩子跟老人、伤者之类的大多都受到了阿尔努斯的保护。
对于杀戮而产生出的恐怖记忆鲜明地留在了他们心中,失去了庇护自己的自卫队就意味着会再次经历索沙尔派孕育的噩梦。
「怎么办啊?」
「得去拜托他们尽可能带上我们……」
「肯定不行啊,总不能连我们也一起带走吧?」
「怎么能容忍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不应该有义务照顾到最后吗?」
「明明就连领主都没站出来帮助我们,异国的军队怎么可能会施舍我们啊?根本不存在这种义务。光是给我们一时的居住之地就应该感激人家了」
「真是懂事呢?但我不想挨饿,也不想死哦。也受够了可怕的事物。与其明事理过着受拘束的生活,还不如被人当成是麻烦的家伙贪婪地活下去!」
避难民们面面相觑,用不安的口吻互相交流、讨论。
最后达成了“去拜托他们说总之请不要把我们丢在这里。要逃的话请带上我们一起”的一致意见。
但在大家聚集起来的会堂一角,有的人一边注意着大家的视线一边进行着跟大家的讨论方向有点差异的对话。
「警戒变得薄弱了」
「大家都很不安。这个时候适合引起骚乱」
听见背后的谈话,孩子们感到了违和,歪起脑袋好奇他们在谈论些什么。然而孩子们却想不到这谈话内容会威胁到大家的安全,放任他们这样继续谈论下去。
哈比种的蒂沃尔也在大家聚集起来讨论的会堂一角。
她没有被周围的不安氛围所影响,摆出一副超然的表情坐在那里。说是超然,也不是对此感到不关心。只是单纯没有感受到大家心中的那种不安罢了。被带着来到这里之后就过上了没有现实感的每一天。她怀疑是自己的感情枯竭了。
金盆洗手后,她们告别了帝都的险路生活,约定好再次出发,跟账户一起在过上了开垦荒地的生活。在开拓村的生活绝不轻松。不习惯的力气活让她跟她的丈夫每天都精疲力竭。但更多的是充实和快乐。因为心中有着希望——明天会更好。
但这些在突然之间都被夺去了。醒来之后就身处这个阿尔努斯的自卫队诊疗设置之中了。为什么?怎么了?要理解这个过程并不容易,她对突然发生的事情感到不知所措。即便想要回想出曾经发生了什么,但那些事情全都完全失去了现实感和鲜明感。无法分辨出梦境和现实。甚至觉得也许离开帝都左右开始就是自己的妄想或者梦境了。甚至都觉得自己必须得开始一天的生活了——站在帝都险恶的街角去牵拉客人衣袖的生活。
不过,也许那样更好。那样一来就就能够说一句“做了个蠢梦呢”从而能够放弃一切了。
抬头仰望便是不熟悉的会堂天花板。墙边堆放着似乎自己从未使用过的叠好的上等被褥和枕头。
船上被叫做橡胶人字拖的拖鞋,迈着轻轻的步子去饮水站洗脸。望着镜中映出的自己,她这样想到。
自己现在尝到的是怎样的感情呢?是悲伤吗?
说实话,也会觉得“果然成这样了”。就因为像自己这样的存在想要摆脱那个腐烂的地方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向自己这样的存在就适合呆在险恶之地。
但是,呼叫自己的声音将自己带回了现实。
「蒂沃尔。我接下来要去上面那些家伙那里交涉,让他们也一起来,在此期间你能帮我照顾一下这些孩子们吗?」
回头看去,有位女性站在那里,她带着一群孤儿。记得名字是叫托哈塔。看起来像是混合了各族血液的女性,分辨不清她的出身。
「让我照顾孩子?」
「对。看你挺闲的,可以吧?」
有的避难民很有精神和活力,会去照顾他人。
不,也许是通过这样来避免正视自己的痛苦。只要有要保护的对象,人就会变得坚强起来。也有人为了变强而寻求保护对象。
「可以吧?那就拜托咯」
明明还没回答同意,不知不觉间,蒂沃尔就得要照顾孩子们了。
她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环顾孩子们。其实,蒂沃尔不擅长应对小孩子。一旦将其弄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即便试着回想一下自己的童年也没找到类似的经历。正因为知道哭了也没人搭理自己、帮助自己,所以才停止了哭泣而已。
这要是男人的话,让其停止哭泣、振奋情绪也就简单了。
看着哭个不停的男孩子不禁就想起了这样的事,他可能是摔倒时擦破了膝盖吧。使用作为娼妇锻炼出来的手腕的话,男人的心情什么的还不是随心所欲地掌控。比如说……
「唉,我在想啥蠢事呢?」
晃晃脑袋,再次让意识回归到现实中来。
「对你们来说稍~~~~~微有点早了呢」
何止是有点早,简直是很早、早过头了。
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去的话该做出怎样的表情啊——蒂沃尔小声嘀咕着,像对待易碎品那样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总感觉这哭泣的方式怪怪的。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在干什么呢?」
咋一看去,其中几个孩子突然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在地上翻滚、呻吟着。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了!?」
感到担心的孩子们向倒在地上的孩子窥探过去,问道“肚子痛吗?”。
生病了?受伤了?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惊慌失措的蒂沃尔不小心让膝盖上的孩子掉了下去,但从她膝盖上掉下去的孩子也撕裂了衣服变得巨大化起来。
「这,这该不会是达阿!?」
所谓达阿是指模拟成人类种或亚人种幼儿的样子潜入镇子或村子里的怪异,会将保护自己的亚人或人类种当成猎物吃掉。不管看上去再怎么天怎可爱都不过是怪物模拟而成的样子。在真正的意义上并不是孩子。
「是怪物啊!」
「完了!没人会在救我们的」
「救命啊!」
「快逃!要被吃掉了!」
吹不响竹笛的人大声喊道,煽动起大家的恐惧心理。建筑物中的灾难夺去了人们的平常心。
怪异化的达阿眼睛充血,露出锐利的爪子,向将周围的一切袭击过去,竖起了獠牙。在蒂沃尔眼前,达阿用锐爪和獠牙朝孩子们挨个袭击过去。
「快逃!」
蒂沃尔喊叫着,让孩子们快逃。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但没能跑掉的孩子被达阿抓住了。嘎嘣嘎嘣地咬碎了头盖骨。把胳膊腿揪下来放到嘴里。
「咿……咿……」
血溅到身上,蒂沃尔后退。
达阿的目光转向了蒂沃尔。男人们的声音变成了女人跟孩子们的悲鸣,在难民营各处传播开来。如此这般,受灾群众首先成了恐怖怪异最初的目标。
晚上,各个临时设置的狭长房间中同时发生火灾,怪异其中徘徊。
数量不止一两头。达阿在逃命的人们的前方等着他们,为了逃离它那锐利的爪子跟咆哮,陷入恐慌的人们不顾后果地向左右奔去。
「难民营受到敌人的袭击了!?还发生了火灾!」
「不是,是孩子变成了怪异!大家被袭击了!」
「这做法,是索沙尔军,可恶!」
听见悲痛的叫喊声,自卫官们拿起枪一起站了起来。但接到『韦驮天』命令的他们被严厉禁止离开阿尔努斯的驻地。
「为什么啊!?」
被部下逼近到跟前,干部们叫队员们自重。
「那就是说要对避难民们见死不救吗!」
「你们不能去冒这个风险,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受到来自蜂拥而至的部下们的压力,占察队本部的桧垣三等陆佐额头上流着汗水,只能重复回答说“不行,这是命令”。
「即便其他部队的家伙们不能去,但只有我们的话!」
「就这个人数,你叫我能怎么办!」
所属于侦查本部的第一~第六各侦察队中,除了第三侦查队以外,几乎都派到哥哥战斗团下面去参加索沙尔派歼灭行动了。目前在桧垣指挥下的只有第三侦察队。而且伊丹现在不是队长了,古田、黑川、仓田、栗林和富田他们不在,剩下的就只有桑原陆曹长等六人。这就是所有人了。
眼前的桑原强迫说要出动,桧垣像是用双手摩擦自己苦涩的表情一般擦下汗水。
「不行。我不能同意」
「但是,总不能放着一般民众不管把」
「但这就是规定。『韦驮天』发令下来的话,就做好撤退准备候命。这就是命令」
「这种命令!」
没必要遵循!——东陆士长叫喊道。
但站在桧垣旁边的运用训练干部训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