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的度过方式(2 / 2)
「渡边,是在说渡边君?我们班的」
「是啊。修学旅行的时候我们是同一个房间,聊天的机会也挺多的。你觉得他跟一之濑合不来吗?」
「嗯~……我想想~」
网仓稍微进行思考。
感觉既不是好意也不是否定,无法判断。
「我感觉——小帆波可以目标再放高一点」
「原来如此,就是说渡边还不够格」
「我可没在说渡边君的坏话哦?如果再普通点的女生我觉得可以」
「原来如此呢。顺便问一下,网仓是什么个标准?」
因为无法看清,所以决定趁着势头再进一步。
慢悠悠花太长时间的话,一之濑就要回来了。
「我?」
「感觉你很懂恋爱」
「完全没有。我——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一直在单相思,呢」
「哦?有喜欢的对象吗?」
「嘛,这个么,总归是有的呀,毕竟身为高中生」
那是谁呢?要是能问出来当然再好不过。
「我已经单恋快5年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始下一段恋情呢?」
网仓喃喃自语道。
5年,也就是说,那是一段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前就持续的恋心。
看来不需要再进一步深入了,不知道这对渡边来说是不是好消息。
至少情敌不在同一所学校这点可以说是优势……
本想至少再问一下对方是什么类型的,但一之濑补充完水分回来了。总不能让一之濑知道我们在谈论她的恋爱话题,所以网仓慌忙与我拉开距离。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完全没有。已经没事了吗?」
继续追问下去也只会被怀疑。
之后再从一之濑那边打听得深一点吧。
2
之后又过了1个小时左右。我和一之濑,网仓一起继续着健身房的体验。
要结束时,网仓识趣地说要在留一会儿,于是我和一之濑先换好衣服在前台集合。
期间我为了检讨是否要正式入会,拿了健身房的宣传册。
每月增加数千点数的支出确实是个沉重的负担,但偶尔挥洒汗水也不错。
由于最近2年几乎没有自发性地锻炼身体,让我再次认识到自己和入学时相比能力有所下降。即便不能回到以前的状态,可以一定程度上提高。
我和换完衣服的一之濑离开健身房,回到了购物中心。
「你拿了宣传册?」
「我想认真考虑下健身房锻炼」
「这样啊,那……我们见面的频率可能会增加」
「是的」
「这样啊……」
「之后怎么安排?」
单单是去健身房,今天的流程不会结束。我试着问一下之后去哪。
「我经常会去书店之类的地方逛逛。还有杂货店也是。但今天比平时累,想休息一下。可以在长椅上休息吗?」
即便是同样的训练内容,根据环境不同消耗的体力也不同。
所以休息是很重要的,不用勉强继续活动。
「不去咖啡厅什么的吗?」
「嗯。那样会很显眼的啦」
好像是考虑到我,才提出的建议。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不用介意。去咖啡厅不是更好吗」
「是吗?……绫小路君觉得OK的话,我也没关系。」
倒不如说特意避开别人的目光,反而会显得奇怪。
偶尔和异性在咖啡厅喝茶,只是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点滴。
正因为吸引了别人的注意,所以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稀奇。
告知帆波平常心就行后,我们向咖啡厅移动。因为姑且还是有点顾虑,所以选择了2楼的小咖啡厅,而不是人流量大的1楼。
随便买了点喜欢的饮料后,我们坐在了有圆桌的位子。
「可以向绫小路君提问吗?」
「提问?尽管问吧」
「今天约我的理由,和我辞去学生会工作有关吗?」
虽然是客气地询问,但毫无疑问一之濑应该已经确信了。
果然在我突然约她休息日出来的那个时间,她就已经明白了吧。
「要说没关系肯定是骗人的」
「也是呢。很高兴你能诚实回答」
视线依旧在逃避,不过这么说后一之濑嘴角稍稍放松了些。
「你辞掉学生会让我很震惊。学生会竞选中与堀北竞争这件事,我认为一之濑也十分有胜算」
人品与能力自不必说,一之濑在1年级早期就开始为学生会做贡献。另一方面,堀北虽然加入的晚,但考虑到她哥哥有学生会长的头衔,以及现在B班的气势等因素。客观来讲势均力敌吧。
「如果我去参加学生会选举,绫小路君会支持谁?……什么的,真是个愚蠢的问题呢」
考虑喜好之前,堀北现在是我的同班同学。
为了提高班级水平,自己人成为学生会长的好处更大。
「我个人打算维持公平的想法。没觉得因为是同班同学我就有必要为堀北加油。南云推举堀北的话,我自然就会支持一之濑」
即便是实话,一之濑也会觉得我是在恭维吧。
她看起来很高兴,可歉意更在那之上。
「但是……那样的话肯定赢不了。凭我,敌不过堀北同学呢」
在对决之前,一之濑似乎不觉得能战胜堀北。
可那不是因为能力强弱,而是精神上输了。
「为了不让绫小路君丢脸,还是辞职比较好」
「不比比看的话,不知道谁胜谁负」
「你能这样说,我很高兴。谢谢」
「不过,在那之前你就已经决定退出学生会了不是吗?」
「嗯」
「难道是修学旅行中的,那件事影响到你了吗?那么——」
「不是这样」
一之濑用强烈的语气否定了我的发言。
她用力一握,手上的纸杯几乎要弯曲了。
「是早就想好了的。我不适合学生会。既没有实力,也没有人望,最重要的是——我有着无法消除的过去」
一之濑的侧脸让人联想到修学旅行时的瞬间。不过她既没有像那时一样哭泣,也没有准备继续示弱。
「但是啊……但是,我并非放弃了一切。班里也有人担心我会放弃升A吧,可并非如此」
「你仍然打算继续以A班为目标吧?」
「【如果你没有向前迈出一步的勇气,我可以帮忙】,这是绫小路君对我说的。听了这句话,我在修学旅行的夜晚下定了决心」
一之濑与我视线重合,笑着说道。
「我还可以战斗。不过,这场胜负中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所以我再呆在学生会就太浪费了,会产生多余的杂念」
这就是辞去学生会职务的理由吗。
「啊……不过这么一说,从学生会辞职确实可能是因为修学旅行的事呢」
「似乎就是如此」
一之濑开玩笑般地笑着,眯起了眼睛。
「从学生会辞职的事以及辞职之前的考量。刚才告诉绫小路君的,我打算下周就通知班里的大家。如果一直被误解,就不好了」
「那就好」
如果同伴们不知其真心,就这样接着探究下去,会给与龙园班的对决造成障碍。
在这里说过的话,可以看作是一之濑的真心吧。
以修学旅行中不稳定的阶段为起点,经过一定时间的沉淀,将烦恼自我消化。这正是她的强大之处。
失去了学生会职务这一武器,可得到了更多的东西。
可以判断她已经摆脱需要担心的状态了吧。
能给神崎一个安心的汇报了。
「对了,有一个无关的话题想要打听下,可以吗」
「好啊,什么事?」
既然被渡边拜托了,就奋力相助一下吧。
「你知道网仓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吗?」
「诶?」
把杯子放到嘴边的一之濑,动作凝固了。
直到刚才为止还四处逃避的视线,突然目不转睛地向我凝视着。
反倒是让我有点想移开视线。
「为什么打听这个?」
声音和往常一样。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但是,为什么呢。
眼前看似寻常的一之濑,气场和几秒前完全不同。
「不……要说为什么打听,不知为何有点在意罢了」
「不知为何?不知为何想知道小麻子喜欢的类型?怎么想都不像绫小路君的风格呢」
被这样说了那只能到此为止,氛围变得更加沉重。
无论如何我的发言都被堵住了。
但是,这里不能轻易暴露出渡边的存在。
「修学旅行也是和我一组的,所以想着网仓很可爱,应该很受欢迎之类的」
「嗯,我知道小麻子很可爱。然后呢?和想知道她喜欢的类型有什么关联呢?」
「关联就是——没有呢」
「嗯,果然不像绫小路君的风格吧?」
被指出不要重复绕圈子了。
话说回来,她完全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不……嘛,或许如此」
刚才平静的气氛到底去哪里了呢。
一之濑将杯子留在嘴边,用一尘不变的表情紧逼着。
「为什么想知道小麻子喜欢的类型呢?」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没有吗?」
「没有……是不可能的呢,毕竟都问了这种事了」
我放弃了对视,看向咖啡店员。
啊,他正好在制作刚才下单的巧克力饮品
「今天见面前,你和小麻子在哪聚过吗?」
一之濑丝毫不介意我回避视线,继续追问。
「……你指的是?」
「今天在健身房偶遇时,你们两人微妙地互视着。是在用眼神交流什么吧?」
她确信到这个地方,我否认只会使事态进一步恶化。
「被你察觉了呢」
「我能明白。因为我……一直思考着,注视着绫小路君」
说到这,紧盯着我的一之濑移开了视线。
应该是注意到了自己气势汹汹地说出了害羞的台词。
「接下来是我个人推测。听闻我要辞去学生会的小麻子和班里其他同学应该都很烦恼吧。所以是不是找绫小路君商量了呢?拜托你看看我的状态之类的?」
这就是精神状态重新振作起来的证据,一之濑证明了自己能好好地把握现状。好好地观察四周。
「漂亮。正解」
想坦率地给她鼓掌,但还是得克制一点吧。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想知道小麻子喜欢的类型?」
即使能推理出我和网仓不久前有所交谈,也不可能把这些和我询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异性联系在一起。
「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这里先试探她有没有什么头绪。
隐藏渡边存在的方法,现在只剩下这个了。
根据一之濑的推测再实行反推,给出适合的答案才是上策。
「绫小路君很在意小麻子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吧。嗯,我很讨厌变成那样,就不往那方面思考了」
一之濑得出了一个选项,又自己斩断了这个选项。
话说回来……就算是两人独处的场合,这发言也真大胆呢。
丝毫不隐瞒还喜欢着我的意图。
又或是没有深思熟虑,下意识地说出口了?
一之濑的本意到底是什么。即使试着去观察,仍然云里雾里。
「除此之外的话……有个喜欢小麻子的男生,拜托绫小路君来打听下。嗯,这就很合理。对方可能觉得我会知道这些」
到目前为止猜中的部分很多,让我有些害怕。
「也就是说,他是一个非常清楚我和小麻子关系的男生,而和绫小路君也有交点,我们班里这样的学生是——」
「知道了,我会老实交代的」
抱歉了渡边。对于现在敏锐的一之濑而言,随便糊弄貌似行不通。
就算不放弃,1秒钟后她也会说出那个名字。
「有一个喜欢网仓的男生拜托我问的。但是,我无法将名字告诉一之濑。虽然我这样单方面地自说自话可能不好」
间接打听异性喜欢的对象不能称之为坏事。
可站在网仓的立场上,这是否值得高兴就另当别论了。
「抱歉,请忘了这次的事吧」
「别介意。谁都会想了解自己的心上人。直接问是需很多大勇气的。小麻子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喜欢的类型说实话不知道。没有听她说过。只是,平时聊天有提到过,她在这所学校里没有喜欢的人呢」
我察觉到了关键部分“这所学校里没有”,也就是说校外还是有的。
这和刚才网仓说的话也对上了。
「小麻子初中时代似乎有喜欢的同级生。虽然好像没有交往过,但一直很在意。我有一种她还无法喜欢上别人的感觉呢」
网仓的恋爱话题恐怕超出了渡边的想象。长时间一直思念着别的异性,追求难度可能会意外的高呢。
即便如此也不是毫无机会。现在开始,并且在今后的1年内能构筑密切关系的话,还是有充分的可能性吧。
「我只能说这些,帮到你了吗?」
「足够了。谢谢你一之濑」
「绫小路君似乎非常受渡边君的信赖呢」
「我一个字都没提到渡边」
「啊,这样啊。sorry sorry」
与其说被过早猜出名字,不如说我的交际圈太小才是最大的败因。
3
之后我们一起享受了逛榉树购物中心的时光。
一之濑说是要买东西,但实则是漫无目的逛着商店。
这半天让我见识到了平日的她。
来到午餐时间后,我俩一起离开了逛榉树购物中心。
「已经下雨了吗?」
虽然不是大雨,可看起来要下一段时间了。
「是呢」
因为彼此都带着伞,所以我们各自打伞行走。
「抱歉了,今天让你陪我」
「不,绫小路君让我知晓了有人在担心我」
我发起的这次邀约,都是为了从一之濑那里得到情报。
以一之濑的立场,即使生气也不奇怪。
「谢谢你绫小路君」
但她没有任何不满的样子,反而说出了感谢的话语。
「不需要感谢。我正在反省,自己应该不绕弯子,更直接地向一之濑询问」
「别这样。正因为你饶了弯子……我们才能一起度过这段时光」
一之濑害羞地红着脸嘀咕道。
「轻井泽同学没生气吗?今天的事情你和和她说了吧?无论何种理由,与其他女生两人一起度过1天,她一定会觉得很讨厌呢」
一之濑担心着与自己心意背道而驰的惠。
这是真心吗,还是客套话。
「或许如此」
在渐渐形成水洼的回家路上,每踩一步都会有小小的水花溅起。
不经意间的沉默造访了我们。可与早晨不同,沉闷的感觉变得柔和起来。
「可以问一下吗?是绫小路君告白的?还是轻井泽同学?」
双瞳窥视着这边。
关于这个问题,我无法给出一之濑所期望的答案。
「是我」
「这样啊。能被绫小路君喜欢……好羡慕呢」
以前我从没想过与一之濑相处时会聊这些。
不过,走在身边的她与其说是从容,倒不如说是心里接受了。
通常,这种情况下,一之濑应该已经将对我的思念清算完成了。
可总感觉看似冷静的一之濑,实则对我的爱慕之心还是很强,这不是自恋。
那么现在一之濑的心理状态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单纯的逞强?还是说已经放弃了?
无论哪种假设,都没有在我的脑中发出正确的声响。甚至感觉一之濑在听到关于惠的事情之后目光闪烁。
「没产生多余的误解吗?」
「确实不顺利。我有好好解释过,但她好像还是有点生气」
「这样吗。绫小路君觉得可以的话,由我来出面解释如何?」
「你不用介意这事。没能顺利完成事前说明是我的责任」
「但是——」
嘛,目前冷战的状态可能会持续下去。
接着我和一之濑之间又回归沉默,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最后。
终于到达了宿舍大厅后,我俩一起坐上电梯。
「今天非常开心。谢谢你绫小路君」
一之濑对4楼下了电梯的我如此说道,并且挥手告别。
「下次见,一之濑」
电梯关门前,我与一之濑四目相对,持续了数秒钟的时间。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
回到房间后,我打开聊天软件联系神崎,向他完成报告:
【一之濑没有放弃升A的希望。辞去学生会是为了今后更加集中精力战斗。周一也就是明天,她会告知大家自己从学生会辞职的事】
收到报告后神崎问我,在我看来这是不是她的本意。
至少我没感觉到谎言和虚情假意。
最重要的是,窥探到了一之濑至今为止没有的,异样的积极性。
现在还不清楚是福是祸,不过我有种预感,可以见识到一之濑与以往不同的一面。
我告诉神崎,请一边守护和支持,一边增加能向一之濑提意见的伙伴。
不知是不是暂时安心了,神崎回复消息表示深深的感谢。
「惠没有来联系吗」
虽然先告诉她我这边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了比较好,不过反正明天还要在学校见面。
到时候补充说明一下就足够了吧。
这样想着,我决定今天不主动联系,暂且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