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话 其实和同班同学一起开了学习会……(1 / 2)
无论如何,不付诸行动一切就无从谈起。
新一周的周一,十二月六号。
这天放学后我和光惺、星野以及月森一共四个人准备开始学习会。
因为要面子我才会如此上心。
我本想抛下一切跑路的,但作为提议的人没法说出口,才会和他们一起拼起桌子来开学习会。
这个学习会的目的大致分为两个。
其一是要为我、光惺还有星野的数学想想补救的办法。……这数学实在不容乐观。
其二,则是要让星野和光惺的关系有所进展,足以让星野发起攻势。
这第二个目的完全是出于我的多管闲事。不过,既然已经顺水推舟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想在星野背后稍稍推一把。
虽说光惺必定不为所动,但至少我也想让星野步入下一个阶段,在她告白之前我都打算在暗中帮帮她。
顺带一提学习会是按复习科目分为两部分。今天上半场是学习英语,接着下半场打算用来复习我们(月森除外)都很头疼的数学。
「凉太,这个问题……」
「啊,这里是这样~——」
「——这样啊,原来如此。谢了」
「噢」
不出所料,光惺只会向我问问题,对星野和月森全然不顾。
另一边月森则是我行我素地在笔记本上唰唰地挥动着笔。
这时我才第一次发现月森原来是左撇子。
要用橡皮擦的时候则会使出右手,两只手都灵活地发挥着作用。因为不用把东西拿来拿去应该也挺有效率的。
写的字也工整漂亮。
初中那会语文老师说过汉字、平假名片假名是为了惯用右手的人所创造的,但看着月森的笔记,我不禁对惯用右手写字却写得很难看的自己产生了疑惑。
在我无意识间盯着月森的手看时,她忽然就抬起了头。
「怎么了?」
「啊,没,想不到你是左撇子……」
「在日本大概十个人中就有一个左撇子。不算稀奇吧?」
月森一脸无趣地说着,又把视线落在笔记本上了。
她把侧发别到耳后,像是表示着让我们尽快结束这种话题一般,挥动笔的速度比刚才还要快了。
——这人我果然应付不来……。
就这样月森只有被星野问到问题时才会回答,对我们这边几乎毫不在意。
而这个星野,从刚才开始就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偷偷地瞄着这边,就没怎么学过。
怎么说呢,因为心思都摆在别的地方上了,这学习会实在难以集中精神。
「凉太,这里呢?」
「嗯?啊,抱歉。我也不懂。——对啦,星野同学?」
「诶!?啊,我在!」
「光惺说是不懂这个问题哦。不好意思,能教教他吗?」
「啊,好!我明白了!」
星野的表情变得很是开朗。
虽然她的笑容里夹带着些许紧张,但看着她从桌上探出身子去教光惺,那种努力的身姿让我感到甚是欣慰。
而光惺或许是因为作为受教的那一方,也没有对星野露出厌烦的表情。
「——这样啊,谢了」
「没事!嘿嘿~」
看着兴奋的星野,我从某种层面上在内心为自己摆了个胜利的手势。
一直以来为了不打扰到他们两个人对话我都是默不作声的,但像现在这样为他们俩牵桥搭线对我来说也许是个很大的改变。
——好嘞,就按这个步调继续把问题甩给星野咯~!
「凉太,这个问题呢?」
「去问问星野同学吧」
星野又高兴起来了。很好!
「凉太,这个我完全不懂,啥意思啊?」
「这个也去问问星野同学……」
……嗯?咦?
「这里,不懂」
「去问星野同学呗」
这,总感觉……。
「凉太,从刚才开始你就一个劲儿把问题甩给星野啊?」
「啊,嗯。抱歉……」
——果然这么做和平时的光惺别无差异了……。
与其说是在帮星野,不如说我把一切都推给了她。
这么下去我就要变成和那家伙一样把事情全甩给别人的混蛋了。
虽说因为星野看起来很高兴这么做还没啥问题,但换作日向也会是这样吗?
「那接下来就由我来教吧」
「诶!?」
星野开始慌了起来。
「可,可是,这些我大概都懂,可以教上田君的,所以……!」
——实在是大意了啊~……。
明明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一心想着不让自己变成这个甩锅混蛋,一不留神就自作主张过头了么。
「果然要我来还是有点悬,就拜托星野同学吧……」
做个结论。
学习会要顾虑各种事情根本集中不了精神……。
* * *
上半场的英语复习结束,在下半场数学开始之前我们打算休息一会。
「我去买点喝的」
光惺拿着钱包站了起来。
「啊,上田君等等!我也去~!」
星野追随着光惺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场景就宛若少女漫画中的一幕,果然俊男美女就很适合这样,不过这种悠哉话我也说不出口就是了。
总之,那两人之间的关系要是能亲近到足以让星野告白的话就好了。
就在我想着这些的时候,
「恋爱脑……」
身旁突然传来了一声嘀咕。
这把动听中又夹杂着几分厌倦的声音果然是来自月森……不过她说恋爱脑?
「真嶋君也不好受吧?」
「呃,什么不好受……?」
「难不成,你是喜欢给自己添麻烦的类型?」
月森仿佛在说「你明明心里是清楚的」一般叹了口气。
理解她说的话就像在玩一副复杂语句拼图一样费工夫,总而言之就是那个么。她是在说光惺和星野的事吧。
「唔,怎么说呢?咱家妹妹也说过我优柔寡断八面玲珑之类的……」
「是么」
哪怕我苦笑月森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她好像很无趣般地又叹了口气。
「月森同学知道吗?星野同学和光惺之间的事?」
「知道。也清楚他们之间无缘」
「既然如此还是选择来帮忙吗?像这样陪着我们搞学习会……」
「真嶋君也一样吧?」
「算是吧……,我是希望星野同学可以努力一把的……」
「为何?」
月森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地看着我。
……不过,确实,细想了想究竟是为何呢?
「唔~……」
「自己也不清楚?」
「该说是想支持下星野同学吗……。星野同学是真心喜欢光惺并为之努力的,我把这些看在眼里就感觉不能置之不理……」
「……果然很怪」
要是为努力的人加油打气是件怪事,那运动比赛的助威团岂不是一群怪人吗……?
「有必要这么照顾他人吗?」
「也算不上是照顾……」
「千夏她,甚至不是你的朋友吧?」
「嗯,是这么回事呢~……毕竟她也没有拜托我……」
虽说月森的话算不上一针见血,不过被她这么淡淡地一说我也感觉自己是个怪人了。
「不过,咱家妹妹经常这么说。『好结局最棒了』。所以我也希望星野同学能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就只是这样」
「哪怕她是外人?」
「对」
「是么……」
不知月森明白了些什么,她的目光撇向了教室的角落。
那里,曾是我和月森第一学期时坐的座位。也许月森只是无意中转向了那边,只见她一言不发地凝视着那个角落。
——真是个难懂的人……。
在她看来或许我也是个难懂的人,总之经过刚才的对话我应该是被她认定为一个古怪的家伙了。
算了,反正这次学习会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搞好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就算被她当成怪人也无所谓。
只是,有一点我挺在意的。
「月森同学,为什么会来参加学习会呢?」
「因为千夏跟我说她和真嶋君你们的数学都不好,想让我来教」
「唔,这也确实没错,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你若要指千夏的事,那我是不怎么关心的」
这是已经看透我提问的目的了吗。
哎,面对月森或许应该更直接一点才对。
「对月森同学来说,希望光惺和星野同学能够顺利吗?」
「我觉得很难。毕竟光惺君没有那个想法」
「不,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我想听听月森同学的想法」
月森用纤细的手指抵在下巴稍作思考,
「不懂」
随后,如此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这,这样……」
我感到有些遗憾。
既然她是星野的朋友,我还是想她回答希望那两人能够顺利,可这种事又不能强求。本来月森就把这些当作是身外事吧。
「不过,我觉得,想把自己的思绪传达给对方这点是很重要的」
我不禁回了一声「诶?」,而她却不露声色地说了下去。
「真嶋君,你知道『阿雷西博信息』吗?」
「阿雷西博……?不,没听说过……」
「是指一九七四年七月,由波多黎各的阿雷西博天文台向宇宙发送的信息」
也许是记忆力很好吧,月森随口就讲出来了——然而,我也算得上是历史爱好者中的一名无名小辈。虽然世界史不太行,但要拼日本史的话无论什么我都可以聊。
不过,也不是说对月森燃起了攀比心,只是这没听说过的话题让我感到好奇。
「为什么要向宇宙发送信息?发给谁?」
「发给地球外的智慧生命,也就是外星人」
哦呀,感觉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只是,月森那种淡淡的语调,听着也不知她自己对此是否感兴趣。她的话听起来就好像在看历史频道一样,仅仅只是在陈述事实。
「挺有科幻味道的话题啊。——所以,发送了什么信息?像是『窝们是地球人』之类的?」
我边说着边咚咚地敲了敲喉咙,想制造明明是个地球人还要模仿外星人说话这样的笑话,然而月森看了依旧不为所动。……唔,不出所料就是了。
「八九不离十吧?」
「啊,也就是差不多答对了?」
「发送的信息是由『0』和『1』组成的二进制数」
「那不是完全猜错了嘛……」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月森却摇了摇头。
「没有哦。把那段信息解码以后,就能看到数字和太阳系的构图、地球的位置、人类的样子还有DNA构造之类的。所以从介绍地球人这个角度来说是正确的哦?」
「嚯~,只靠『0』和『1』就能发送这么复杂的信息啊?」
我感慨着,月森却好像觉得毫不稀奇般地说道。
「要说我们身边的话电脑就可以。『1』就是On,『0』就是Off,通过交替使用就可以用来表示电子信号」
这些我还真不知道。无论是二进制能有那么广泛的用途,还是说那么复杂的机器竟然靠那两个简单的数字就能运作起来。
不,要是『0』和『1』多起来的话就会变得复杂了吗……?
「……我的话,不无聊吗?」
「不会,很有意思。再跟我讲讲吧」
「你果然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