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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时玖。

  几个鐘头前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大龄宅,性别男。

  眾所周知,所谓的圣诞节和平安夜,就是充满了浪漫色彩的虐狗节日,没有哪对情侣能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而我,一个普通大龄单身狗,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这些商业骗局,选择窝在宿舍睡到天荒地老。

  平安夜的晚上,我住的这个四人间,室友a和他女朋友约会去了,室友b也和他女朋友约会去了,室友c……你以为我要说他也和女朋友约会去了吗?

  错!

  室友c和他男朋友约会去了。

  我交不到女朋友的原因,百分之八十得归功于我这个古怪的名字。

  话虽如此,这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

  当时我刚经歷了一整天的各种手续,睏的要命,负责人又好死不死在那时拿着身分证的申请单来问我:「你要叫什么名字?」

  我听成了「你叫什么名字」,下意识回答了我用了十几年的代号。

  结果他「……」了几秒,还是将这名字填上了申请单。

  但凡他再跟我确认一次都不会发生这种事啊!

  更惨的是,我的学号正好是十九,这就造成了每次教授点名时我的画风总是最清奇的那个——

  「十九号,时玖同学到了吗?」

  全班大笑。

  唉。

  这大概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昨天通宵打游戏,今天又睡了一整天,当我像个刚復活的殭尸一样从被窝中鑽出来时已经晚上8点了。整个宿舍空荡荡的,手机安安静静,只有远处的广场传来阵阵圣诞音乐,凸显出我是多么没人关心没人爱……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总之,这帮损友们不仅一个个成双成对,甚至冷漠地拋弃了宿舍最后一个可怜的单身狗,连包泡麵都不给我留。

  没办法,我只好随手披件运动外套,拿着手机和钱包,准备去楼下的小七或全家随便买点东西填饱肚子,回来继续大战三百回合。

  刚踏出门,竟然下雪了。

  我在这座城市读了四年书,第一次看到这里下雪。

  不过那都和我没什么关係,只要不妨碍我打游戏,管他下雪还是下冰雹。

  接下来发生的一连串事件,简直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令我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没睡醒……

  先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黑雪,下雨很正常、下雪有点不正常,但还在接受范围内,但下黑色的雪……绝对不正常好吗!

  然后一个倒楣的女高中生被淋得满头都是,正当我拿出一条手帕,并畅想着这该不会就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在平安夜对一名被淋得浑身湿透的女孩子伸出援手,这不正是完美的言情小说开头吗?

  她抬起头,露出烂到一半的脸,还有异化的牙齿和指甲。

  ……那没事了。我才不跟丧尸谈恋爱呢。

  于是我开枪崩了她的头。

  你问我哪来的枪?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这不重要。

  接下来广场上莫名其妙出现一座白色高塔,跟着人群进了那座塔后,丧尸终于不再追杀我们。

  一踏进去,像是进入了某条纯白的通道内,眼前全是一片白茫茫,视线范围内根本没有其他人,耳边其他人的声音也不见了。在纯黑的环境中人类看不见,但纯白的环境其实也差不多。

  什么都看不见,也什么都听不见。

  所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过了很久,说不定也没有很久,眼前的景象终于逐渐变得清晰。

  这是一间病房,但却不是那种明亮又乾净的大医院,而是墙壁脏兮兮的、病床旁的栏杆生锈,床单也破破烂烂,散发着一股霉味。整体看起来比较像年久失修的废弃医院。

  我坐在病床上,身上穿着一套灰灰脏脏的病号服,手腕上还戳着一根针,床边的点滴瓶里,墨绿色的混浊液体正在往下滴。

  ……好噁心,一想到这种东西正在往自己身体里打,我就浑身不舒服。

  于是我用没被扎针的那隻手抓住针头,直接将点滴拔掉,随手丢到一边。

  这间房间还挺大的,包括我一共有六张病床,我的病床靠着门,另外五张病床靠着墙排成一列,每张床上都全缩着一个套着病号服的人形生物,有大有小,但都一动不动。

  整个房间只有一扇小窗,在离地板将近两公尺的墙上,还装了铁栏。

  病房的门也是关着的,是一道厚实的铁门。

  或许这里不是病房,是监狱也说不定。

  正当我想下床尝试一下开门时,我旁边病床上的那人动了动。

  嘖,真可惜。

  不过,说不定其他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躺回床上,思考两秒,还是决定不盖那条破了一堆洞的毯子。太脏了。

  床上的人坐起了身,睁开眼,环顾四周一圈,在看到破破烂烂的病房和自己手上的针管时眼神变得越来越惊恐。

  当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时,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凄厉的惨叫。

  我无声叹了口气,是怎样?太失礼了吧,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的惨叫声成功吵醒了剩下的人。他们也纷纷睁开眼,坐起身,在发现自己身处奇怪的病房后,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在他们也跟着发出惨叫前,我揉了揉额角,头疼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