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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1 / 2)





  胥筠摇头失笑,我不客气,蘸了辣椒一口送进嘴里,却顷刻被辣得大咳。

  不知谁递来一杯茶,我抢过连喝几大口,才平息了舌上的麻辣。

  赵丹青一拍脑门,“啊呀,忘了这口你可能受不了!”

  方唐嘻嘻笑起来,语气中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赵大哥你这是‘日啖白肉三百斤’了,旁人怎么学得来?”

  “三百斤,那还不给人撑死了!”赵丹青挤眉弄眼地接口,大家哈哈大笑,一顿饭吃的尽欢。

  我却清楚,他们的笑里有一半是做给我看。如今贡银的踪迹毫无头绪,司徒鄞给的期限也不宽泛,想必每个人心里都有压力。

  果然晚上刚打过一更,一楼天字客房的油灯便点上了。

  客栈敞厅中,尚有三两酒客手捧孤樽月下浇愁,我站在房门外,看着映在窗纸上的数个黑影,幽幽叹了口气。

  “谁!”屋里警惕地叫了一声。

  我连忙出声道:“是我。”

  方唐来开门,却只搪在门边,犹疑着不让我进去。

  赵丹青的叹声传出来:“罢了,让小女娃娃进来吧。”

  进屋坐定,满屋子的人沉默不语。

  各有所思、各有所指的目光刀子一样戳进我的胸口,让我无地自容。诡异的静寂中,我起身,艰涩开口:

  “钟了很明白,钟了一介女流,不应该妨碍各位查案缉凶。但我只想尽一份力,毕竟这件事牵扯到我哥哥……”

  “并非如此。”胥筠露出一贯安定人心的笑容,“姑娘多心了。不让你参与是在下的意思,我等男儿在此,岂有让姑娘劳心的道理?”

  赵丹青长长叹了一声:“哎,或许这么说有点奇怪,我的年纪虽不足以做你父亲,不过我和你哥哥早就相识,对你也是像父辈一样的疼。这一次我主动请缨,为的就是帮孑群洗清嫌疑。”

  他抬头怜惜地看我一眼,差点招下我的眼泪。

  “你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娃,临危不惧为兄请命,如此高义,让人可叹,又着实让人心疼啊……我最乐观的想法是,我们去查案抓人,你呢,舒心地在这里玩上十天半月,到时候咱们一起回京,该做皇妃的接着做皇妃,该披战袍的重战沙场,岂不痛快?

  “……只是你这女娃,忒让人不省心了。”赵丹青说罢,又是一声叹息。

  患难之时才见真情,我感动得无以复加,一吸鼻子道:“赵大哥正值壮年,做钟了父亲是委屈了,若肯当个大哥,便是钟了三生有幸。”

  赵丹青听了大笑三声,一道冷音忽然插进来:“若是再磕头结义喝杯拜把子酒,银子的去向也就用不着查了。”

  我循声望去,桌角坐着一个青年。说来奇怪,此人应是同行了一路,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

  乍一看去,他整个人并无出奇之处,然而此刻眼里的光芒却十分逼人。

  “喂,你怎么说话的?”方唐凑趣般捅了捅青年胳膊。

  “我有说错?”青年懒洋洋地挑眉。

  “这位是……”我问。

  “连歌,在御林军身居末职。”连歌屁股不离板凳,冲我一抱拳:“给娘娘请安。”

  “你小子。”赵丹青笑呵呵的摇头,没有怪罪之意。

  如此狷介性格,不受提拔不奇怪,身居末职之语便不是自谦了。我微一颔首:“阁下说的不错,是我耽误了大家时间。若是不嫌我碍事,请大家继续吧。”

  第40章 钱庄探风

  胥筠请我落座, 为我斟一杯茶。

  “我们刚刚说到,二十万两贡银不是小数目, 每锭银子上都有岱国的标记,无论如何化整为零,都不好脱手。此外还有珍玩玉器,行家一看便知来历非凡,也不好出手。所以, 贡品还在拓衿城, 甚而还在原凶手里的可能性非常高。”

  “但是银子无法出手, 对我们也很不利。”方唐接过他主子的话, 搔眉道:“皇上只给了咱们半个月时间,试想, 哪怕给咱们一年时间, 那伙贼人只要藏住不动, 等到风声过后再行销脏, 也是一点辙都没有!拓衿这么大,总不能挨家挨户地搜吧?”

  “嘿, 今日我们这等大张旗鼓地进城, 哪个做贼的不会心虚?”赵丹青狡猾的笑意隐没进眼角,“人只要一慌, 就会有动作,这一动作,破绽就出来了。”

  我恍然,“出城的并不止我们六人?”

  “怎么可能?”胥筠笑应:“早部署了人悄悄潜进来, 拓衿虽大,但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必会知晓。”

  “这都是复尘的主意,年轻人脑袋就是灵光啊。”赵丹青满意地呷了一口茶。

  “难道传来消息之前,我们就干等着?”连歌突然冷声冷调地疑问。

  赵丹青笑意微僵,想来他们之前尚未讨论到这里,便被我打断,连歌又是一脸挑衅的样子,我看不过去,便道:

  “银子流通必走钱庄,玉珍脱手必途经古玩市场,恰恰这两个地方又是一家通百家,两边摸摸底,许会有所收获。”

  赵丹青突地爆出一串笑声,我没防备,险些吓得晕厥过去。

  只见他拿起茶杯顿在桌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在这里讨论了半天对策,不想被小丫头简简单单道了出来!复尘啊复尘,我可不敢再吹嘘你是头脑灵光,天下第一了。”

  胥筠浑不在意地微笑,我只剩心力交瘁,听着一波高似一波的笑声,心想:豪爽是一回事,惊吓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梆子打过二声,胥筠送我回房。走出十余步,依然听得到赵大哥洪亮的笑声。

  楼梯上我斜过身子问:“赵大哥平时也这么……真性情吗?”

  身后的人轻轻一笑:“是,所以住在他家方圆五里内的人都身体强健。”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