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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2 / 2)


  我闷头将他抱紧,自从遇上这个人,我变成什么样子,连我自己都看不清了。

  心中一软,声音跟着没出息地娇软了:“一会儿还要去淑熙宫请安,好端端的,你又来招我。”

  司徒鄞抚着我的发丝,轻叹一声,几不可闻。

  午后一道去给太后请安。淑熙宫中清静,太后正给琉璃缸中的金鱼喂食,见我们来,笑道:“鄞儿几日忙的不见人影,今天你们却来得齐整。”

  司徒鄞含笑从太后手里接过食斗,漫不经心地洒饵。“母后这样说,是怪孩儿没来请安了?”

  太后眼中满是笑意,对我道:“你看看,这么大的人了,到哀家这儿还是撒娇。”

  我微笑:“皇上在母后这里,自然永远是孩子了。”

  “听说昨日岱王已到了都城?”太后问。

  司徒鄞道:“是,已安排在宫外的行宫住下了。”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又问我一些大宴事宜,免不得叮嘱:“此番岱国王君远道而来,凡事都要格外经心,既要显出我们大褚的气度,又不能怠慢了宾客。”

  “臣妾谨遵母后吩咐。”我欠身福了一礼,不经意看司徒鄞一眼,他也正巧看过来,神情未改,眼里多了些笑意。

  太后道:“由你操持,我自然放心。前几日太皇太后还念起你,说你聪明能干呢。”

  闲话了几句,胥筠过来问安。匆匆行过礼,他面色沉峻道:“微臣有一事来急禀皇上。”

  我鲜少见到复尘如此样子,司徒鄞亦蹙眉:“何事?”

  “未国使臣抵达洛城,刚刚拜见了礼部尚书杨大人。”一句之后,胥筠顿住话语,眸中暗流涌动。

  褚王过寿,未国使臣前来祝寿,合礼合情。但——复尘过于反常。

  司徒鄞眉峰皱起,两眼盯着殿下之人。

  太后没有察出异样,随口道:“哦,是来送贺的吧?”

  “回太后,不是。”胥筠玉面成霜,回望着皇上,一字字道:“使臣言,未国太子李弈城已至洛城,要亲自为皇上贺寿。”

  第60章 不速之客

  胥筠一语出口, 大殿瞬间静默。

  尽管司徒鄞极力克制,但我看得出, 他在微微发抖。

  从来不曾见他如此,神情非惧非怒,眼中却结出旷古寒冰。

  想那未国太子,先策划贡银失窃之事,后派兵袭扰边城。未军出师不利, 反被褚军占去于衡, 两国如此紧张之时, 他堂堂一国太子, 未来的皇储,竟敢昭然来到褚国, 胆子岂非太大了些?

  心思流转间, 司徒鄞长身而起, 向太后一揖, 旋即往殿外赶,“复尘随我来。”

  胥筠跟着步履如风地去了。

  二人走后, 太后显得心神不宁。我很是宽慰了一番, 服侍她喝下安神汤,看着她睡熟才离开。

  秋水在殿外候了许久, 见我出来趋近道:“刚刚奴婢见皇上与胥大人急匆匆地出来,脸色都大不好看呢。”

  我此刻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打从听到未国太子,眼皮就一直在跳, 仿佛又置身于那个漆黑一片的地窖,诸念无望,生死不明。

  “娘娘,您怎么了?”秋水轻唤我。

  我吐出胸中郁气,松了掌心:“未国太子要出席寿宴,赶紧回去告诉迢儿,坐席安排与食膳方面要作调整,不可出差错,快去。”

  秋水去后,我特意绕到上书房。正巧胥筠从里面出来,皇上还在议事。

  他询问太后如何,我道:“母后此刻已睡下了。只是不知为何,听到未国太子到了褚国,母后似乎特别忧心。”

  “娘娘有所不知……” 胥筠叹了一声,讲起一件褚国的陈年往事。

  十几年前的未国,不过是像今日岱国一般的小国,也是年年要向大褚朝贡的。永安十三年,未国皇帝将自己的小儿子李溯送到褚宫作质子,由翙懿太妃照养着。

  质子在异国不受待见,好在太妃心肠善,怜惜质子年幼去国,日子还算好过。谁料两年后,宫中流行起一种很烈的热病,司徒鄞与质子都被传染,未国的小皇子没挺过来,司徒鄞也因此病坏了身子。

  自那以后,未国与褚国的关系便不稳固,翙懿太妃日日自责,不久也故去了。之后未王病重,由太子代理国事,不过数年,竟令未国换了气象。

  我一时默然。以前也隐约听过司徒鄞儿时得病的事,但关于质子之说,还是第一回 听到。

  后宫之事多隐讳,太后忧态反常,难不成质子与太妃之死另有隐情……

  我勒住心猿意马,眼下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问胥筠:“李弈城是个怎样的人?”

  胥筠眼色一变,“据说他天赋机敏,是个治国奇才,否则也不会几年之间,便把区区一个小国治理得国富兵强。”

  “那他此番前来,皇上会作何处理?”

  “这……复尘不敢妄议。”

  我看他一眼,忙道:“原是我不该问。只是,我心中有一桩担忧,中土三国皇子王孙齐集于褚,一定会从边城调些兵力来守卫皇宫,届时不知边防是否会有松动?我心里惦念兄长,还请大人实言告之。”

  胥筠沉吟了一时,复露微笑:“娘娘是怕未国不安生,趁此机会故计复施?且不说之前一役,未国已损失不少兵马,单说他们的皇子身在褚宫,想必他们不敢妄动。这一点,娘娘可以放心。”

  唉,如何能放心?正因表面看来尽在掌握,未太子的目的才更加难以捉摸。

  从思绪中抬头,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握椒殿,紧闭的红漆大门在阵阵冷风中分外萧条。

  我眼睛不离那扇门,轻道:“知道大人事忙,便不耽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