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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2 / 2)

  晏琛的手掌轻轻压在人的面上,而后他低下头,吻在人的额头上,“阿珂,我真高兴…能有幸遇见你。”

  阿珂,我的阿珂。

  幸好...幸好这次,我未曾错过你。

  王珂的手撑在人的身上,她原是想挣开,这样的青天白日,又是在王家,若是丫头进来让人撞见…难免有几分难说味。

  可她感受着人胸膛那处传来一声而又一声,急促的心跳声…她终归是未挣开来。

  半开窗棂外透来的几许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暖意遍生。

  他们依旧安好。

  第96章 番外(二)

  永安九年。

  西北的天依旧如往日一般蓝。

  高湛策马扬过长街, 待至城门那处,他才收紧了缰绳停下马来...他仍旧坐在马上,身姿挺拔, 抬眼往那茫茫空无处看去。

  这是近些年来...他常会做的事。

  那茫茫空无处, 有时候也会过来一辆马车,走来几个行人...可他记忆中的那个姑娘, 却再未回来。

  高湛的手紧紧握着缰绳。

  他合了眼,想起那年, 她坐在马车里看着他, 她的面上带着笑, 轻轻唤他一声“阿湛。”

  她面上的笑如西北的太阳一样耀眼,而她的声却柔软的像那夜色下的一弯月牙湖,温柔而又让人觉着缠绵...她说, “阿湛,我不会回来了。”

  她便当真没再回来。

  这样的果断...

  那位知府也早就走了,走在她离开的后一年。

  不管他如何不喜,可也不能否认他这一年多来的几番改革, 终归是幸了百姓,益了百姓,西北城里的百姓终究是会记着他的。不管他承不承认, 他的确是要比以前那些来这的人要好...他依旧不喜于他,却也曾夸过他一声。

  如今,这西北与阿妧有关的人与事,仿佛都走了个干净。

  而他, 终于在她离开后的这几年里,知晓了他的阿妧是什么人,知晓了他的阿妧竟然有这样贵重的身份...

  ———

  有回,高湛在营中听他父亲的几个部下,说起那个离去的徐知府。他对那人的消息并不感兴趣,只听了这一个名字便提步要走...可他尚未走掉,便又听见里头传来“汴京”“侍郎”几字。

  汴京,侍郎?

  阿妧曾与他说过,她与那人的一桩婚姻...

  那么,他知道了那人的事,是不是就能知道她,知道她是谁,知道她在哪里。

  是不是...他能找到她?

  高湛站在营外,里头灯火通亮并着几人的喝酒声。而他却手心发汗,胸腔下的那颗心不停的跳动着...

  而后,他听见营帐里有人继续说来,“那个徐大人,你们别瞧他平日沉默寡言。他往日的身份,可大着呢——别说与我们喝酒,便是想见他一面,也是难上加难。”

  几人一听这话,便大笑一声,“不过是个贬来的知府,哪有你说的这么玄乎...难不成,他还是什么皇亲贵胄,天皇老儿?”

  那最先说话的人是喝下一口酒,砸了咂舌,才又继续说道,“你们说对了半分,他还真与那皇亲贵胄有脱不了的干系。”

  旁人一听这话,忙搁下酒碗,有人还开了口道下一句,“这么玄乎?”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他亦搁下酒碗,“那个徐大人,是盛宁十七年春试的会元老爷,亦是昭元帝亲封的状元爷...除去这些,他还曾在京中户部任三品侍郎。”

  旁人一听这话,已瞪目乍舌,惊叹几声。

  那人见他们面上表情,便又笑说一句,“你们以为只有这几层身份,那便错了——那位徐大人,还曾是我大宋的国婿,唯一一个国婿。便连现下龙椅上坐着的那位,往日也曾唤过他一声“妹夫”...”

  “国...国婿?”

  “那岂不是,是那一位的...”

  营帐中一时静寂无声,唯有那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营帐外,高湛手中的热汗化为冷汗,那颗狂跳不止的心也骤然停了下来——

  国婿?

  唯一的国婿...

  大宋唯一一个公主,晋阳长公主赵妧...的夫君?

  阿妧...赵妧。

  这两个名字合在一道。

  一个是传言中那个陌生的天家贵胄,一个是曾在西北与他谈笑风生的阿妧。

  高湛往后大退几步,月色衬的他面色惨白。

  他策马离开军营,在这夜色下,一路驰骋...直到到了阿妧往日住过的民宅。

  月色下的民宅,静寂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