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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节(2 / 2)


  再走前,赵妧最后看了眼秦清,轻轻嗯了一声,才与徐修一道往外走去。

  秦清依旧站在原地,她的面上仍带着笑。

  而后,她看着那对渐行渐远的璧人,直到再也瞧不见,才折身返去...天色仍很好,日头也很暖。

  而她的身边,却再无人。

  ———

  宋止归来时,已是日暮的时候。

  他走进屋子的时候,唯有秦清一人临窗而坐,是看着窗外。他的步子一顿,良久才轻轻唤了人一声,“母亲。”

  秦清坐于临窗一处,她依旧看着窗外,是听见声音才开了口,“回来了?”

  宋止轻轻嗯了一声,才又道下一声,“都办妥了。”

  暮下的日头透过木头窗棂,打进屋子...秦清转身,看着站在屋中的阿止,日头打在他的身上,恍惚间像是让她看见了显渊一般。

  秦清也不过这一怔愣,便又开了口,“往后这个家,要你当了。”

  她的声很淡,亦很平。

  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传进宋止的耳里,却让他忍不住红了眼...在外游刃有余,行事周到的宋家大少爷。

  在这时,在秦清的面前,亦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

  他的声带着几分哽咽,良久应人一声,才又道下一句,“儿子,知道了。”

  秦清看着他,是想伸手轻轻拍一拍人的头,才发觉阿止早已长大了,也早就比她高了...这时光翩跹,竟在这不经意间变了许多事了。她收回了手,化作一个笑,是说来,“你妹妹,我让她早些回去了。”

  她这话说完,才又与人说起另一桩事来,“朝廷的任命下来了,是让长青去燕州,这任命来的急,只怕没过几天便要去了...这一去怕是要个几年,善善要去,我已应了。”

  宋止闻言,是顿了下才又回道,“妹夫前途不错,只是这些年在外要辛苦些。善善与他少年夫妻,一道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秦清点头,便又说起燕绥来,是要让人好生相待...

  总总言之,宋止皆应了。

  却在离前,免不得生了几许疑惑,宋止尚未跨过门槛,转头看着秦清,“母亲,今日有些奇怪。”

  秦清握着茶盏的手一顿,闻言亦不过笑说一句,“有什么奇怪?”

  宋止皱了几分眉,闻言却摇了摇头,他亦说不出,只是觉着奇怪罢了——母亲往日不是这般操心之人,今日却不知是怎么了。

  他再看去,却只见她眉目平和,面容依旧。

  宋止便也不再说话,唯道下一句,“许是儿子累了,母亲好生歇息,儿子明日再陪您来用饭。”

  他这话说完,才告退。

  而秦清依旧坐在这椅子上,手中仍握着那盏茶...奇怪,如何能不奇怪?

  她今日见了善善,见了长青,见了燕绥,如今又见了阿止。

  该交待的事,她都已交待了。

  该说的话,她也都说了。

  秦清看着手中这盏茶,轻轻晃动二三下,而后是仰头饮尽。

  她的面上仍带着笑。

  而后,她转头往窗外看去,尚还有几许晚霞...可她知道,再过会,那晚霞也会化为一片黑无,如显渊去的那个日子一般。

  是再过了会,晚霞落了,天也黑了。

  秦清转过头,屋中烛火尚未点,唯有几许光亮可以让她看清这屋中摆设。

  案上摆着的几枝金桂,是她与显渊摘来的。

  临案摆着的几本书,是她与显渊一道看过的。

  再过去,是摆着一张琴案,上头放着一把七弦古琴。

  这屋中种种,皆有她与显渊的回忆。显渊与她下棋,听她弹琴,在这临窗的塌上,她与他一道看书...而后,是日头下的相视一笑。

  秦清依旧未说话,她迈步走去,一件件抚过,一样样看过...

  到最后,她握住了那水色床帐。

  黑夜下的月色从木头窗棂外打进来,照进了这间屋子,透出几许清冷意味...一条锦被,两个枕头,依旧如故。

  而秦清合衣躺在这床上,躺在那一个软枕上。

  她的手拂过那一侧空落的地方,是冰凉的...月色正好,而她呢喃出声,轻轻唤下一句,“显渊。”

  “这辈子,遇见你,是我的幸。”

  “断魂桥上,孟婆汤下,我怕我再不去找你,你会忘记我。”

  秦清合上了眼睛,她的面上依旧是带着笑的。她想起那年茶馆,暖炉生酒热,他坐在她的身边,说下一句,“于宋某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夜色仍很深,而这宋府正堂的床榻上。

  秦清合衣而躺,她的双手枕于腹上,而她闭着眼睛,面上还带着笑,就如睡着一般。

  显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