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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2 / 2)


  容裔:“……”

  第29章 往后你便是我的人

  贫嘴归贫嘴, 但凡容裔吩咐下去的差事,折寓兰都办得相当漂亮。水龙吟屏内,只见折侍郎近身附耳:

  “青州王容轼、闽南王容辕、临安王容明晖、西北大将军龚盛均已送去消息。四路人马, 将为太子小冠礼觐京贺王!”

  容裔随意点头, 道了声“好”。

  看着王爷逸气棱棱的神态,折寓兰吃下一颗定心丸。

  太子不是处处与他们爷作对么, 那他也该尝尝蛟龙搅海的滋味;东宫不是恨不得早接权柄,广昭天下顺名正位么, 那就看这四路要名有名要势有势的地头太岁聚入京城, 他婉家顶不顶得住。

  藩王无召不入京又怎样, 他九爷的一句话便抵圣旨;诸王各怀鬼胎又如何, 这个趟着泥泞走出掖庭,挂着血骸凯旋沙场的男人, 最不怕的就是神兽在野,恶草盈门。

  武库折寓兰半点不担心,倒是文房上头就费些思量了。东宫已开始着手国子监的重立, 毕竟天下傲骨折不尽,说到底, 文道才是笼络住士子民心的根本。

  一提到太子和谢璞, 容裔脸色可见地不痛快。

  抬头看看折寓兰那张俊美非凡的脸, 摄政王愈加不痛快, 由此又想起那日小花瓶身穿别人的嫁衣, 若非他在场, 那红颜软媚的模样就会被他人看去——

  “啧。”容裔烦躁地盯着在眼前晃悠的美男子, 念在他前世为自己而死的份儿上,按捺下脾气,一开口还是迁怒:“要不然, 你去毁个容吧。”

  “???”正在说正经事的折寓兰乍听之下,差点吓得省了动刀钱当场毁容。

  “爷,我刚在说……您是说……不是您开玩笑还是当真呢?”

  问完后折寓兰绝望地想起九爷从来不会开玩笑,就指着一张脸青楼留名的兰爷差点跪下。

  这哪儿跟哪儿啊都?

  容裔骨节分明的手指敲扣桌案,拧眉强压住那份失态,“南北榜。”

  三字入耳,折寓兰几乎瞬间明白了王爷的打算,眼神蓦然发亮,“……您决定了?”

  碧衫青年像久关笼中的猎犬跃跃磨爪,容裔投来一个“废话”的眼神,折寓兰不惧反喜,整顿衣衫规规矩矩向容裔叶揖:“臣,必不辱使命。”

  太子重建国子监既可树立贤名,又能饱揽才士,唯有一个漏洞,那便是一力促成此事的谢璞,必然说服太子优先择取洛北人才,厚北而薄南,江南学子不会服气。

  只要人心存不足,那总得有个发泄的去处。

  分庭抗礼,摄政王势在必得。

  君臣二人皆不知,这飘飘的三个字将成为楚朝此后百余年的取士策。然此时的容裔,被满心的不痛快占据思绪,他从未在谈议政事时心猿意马过,可那个如明月流水般全无威胁性的姑娘,像一阵无孔不入的风,吹得他万窍笙歌。

  他头一次发现,不能时刻见到她,竟是件如此难忍的事。

  摄政王不痛快,别人就只有更不痛快的份儿。男人像开春的老猫一样在殿内溜了两圈,转身唤过来一个暗卫。

  当天夜半,即将赴湖州挂帅的傅将军府内,傅婕脸蛋贴着一把冰冷的匕首猝然惊醒,尖叫声响彻庭院。

  ·

  “傅叔叔请我去矾楼?”

  正梳妆的女子长发垂窕,对镜簪一对玉丛映松篁底兰花钗,清眸顾盼如云岚,妍态不胜描摹。听到传报的云裳有些讶异,“单只请我吗,传话人可还说了别的?”

  窃蓝:“说傅将军为宫里的事向姑娘赔礼,请姑娘赏临。”

  圣寿节出了那档子事,华年与傅越义面上淡了,严令家小不得再与傅家来往。话如此说,云裳几次撞见阿爹一个人喝闷酒,便知他心里其实舍不下这个兄弟。

  现在傅世叔主动递出这个台阶,如果她能从中弥合一二,也是好事。云裳想定主意,还想问阿爹拿个首肯,忽记起月末这几日阿爹都会与老部将去约酒,此时不在家中。

  “姑娘要去吗?”窃蓝问。

  云裳想了想,点头道:“长者赐,不敢辞,我当不得长辈赔礼,便当是去向世叔请安吧。”

  她选了件扶光地小袖襦衫,系织银掐丝石榴裙,整理停妥,着人备车出门。雪球儿不知从哪跑出来,叼着云裳的裙角喵喵嘶叫。

  “今日怎么黏起人来了?”云裳蹲身撸撸它雪白的头毛,“你们多备些小鱼干,这小家伙被师兄姐们惯坏了,嘴馋的紧。”

  那白猫却一个劲儿在云裳身边转圈圈,一声声地叫,不想让她出门。

  可惜云裳听不懂它说什么,只得无奈笑哄:“乖雪球儿,等我回来便陪你玩。”

  这厢才走,栖凰院的动静便传到了翠琅轩。

  华蓉用银匙拨着燃成灰的心字香,莞开精心描画的眉眼,露出一个无声的笑。

  父亲不许华家再与傅家来往,华蓉表面听从,可她怎么可能弃了傅婕这把衬手的刀?

  太后寿宴那日,她亲眼看着华云裳前脚离场,太子殿下后脚就悄悄跟去,找到傅婕有意无意透露两句,就引得她想到去找太子妃这一条妙计。

  虽说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事后无论谁刨根问底地审傅婕,她都不会把自己吐出来。

  因为就连傅婕自己,也没意识到这是华蓉借刀杀人,还以为自个聪明,从华蓉的三言两语就串连出太子与华云裳的事。

  而这位跋扈小姐的用处,在华蓉眼里远远不止于此。

  昨日她借着与兴荣侯家小孙女赏诗的由头出去,半道折去傅府探望。傅婕的气色差极了,脸上瘦了两圈,眼睛整个佝偻进去,晦暗无光,好像还没从关在摄政王暴室的惊吓出回过神。

  华蓉安慰几语,傅婕忽然木木地转过眼珠:“你从前说,你临摹别人字帖临得很像?”

  华蓉愣了一下,傅婕不会无故问这么句话,心思电转,很快笑道:“是啊,我从前临我表哥的字帖,觉得有些板正,最近见了我姐姐的字,才知道什么是好字呢。我请她写了几张帖儿给我,如今已能学得八.九分像了呢。”

  “八.九分……”傅婕像一具行尸走肉回了魂,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阿蓉能给我写几张吗?我近来在家无事,也想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