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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第90节(2 / 2)


  赵家家主还未到。

  因为这一点,冕旒下,他的眼神略深了几分。

  临近飞红台,白鸟盘旋而下,身形也逐渐缩小,最后安稳地落在王族楼船上,化作一只巴掌大的鸟雀,停在身后护卫肩上。

  闻人骁抬步上前,落座主位后,才示意众人免礼,神情难辨喜怒。

  到了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赵氏家主终于出现,他乘青蛟渡水,袍袖被风灌满,有超然物外之态。

  接近飞红台时,青蛟破水而出,他站在蛟首之上,自高而下向闻人骁一礼,缓声道:“臣来晚了,君上见谅。”

  举手投足,实在不见什么对国君的敬意。

  闻人骁嘴角牵起冰冷弧度,并未发作,只淡淡道:“赵卿年老体衰,来得迟些也不足为奇。”

  谁都听得他这话中不善之意,赵家家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君上知道就好。”

  说罢,也不待他再说什么,便落座于赵氏楼船之上,飞红台周围气氛骤然紧张了许多。

  萧氏与桓氏尚能安坐如常,其余大小世族却噤若寒蝉,王族与赵氏的争端,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王族楼船船舷,姚静深端坐于桌案后,见此情景,眼底闪过深思之色。

  便在这时,其貌不扬的仆役快步上前,从袖中取出木匣,躬身将其高举过头顶,向封应许道:“奉我家主人之命,以此礼为封先生贺。”

  话音落下,周围数道目光落在仆役身上,他低着头,木然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封应许皱起眉:“你家主人是谁?”

  怎么会有人在这个时候为他奉礼,这未免太奇怪了些。

  仆役语气毫无起伏道:“主人有命,先生打开便知。”

  封应许伸手,却被姚静深按住了肩。

  能令这仆役上得王族楼船的……

  他的神色有些沉:“许是有诈。”

  封应许还是决心打开,不过听了姚静深提醒,他没有上手,而是以内劲掀开了木匣。

  这真的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木匣,匣中装了三件东西:一支金簪,一块玉佩,和一只草编的舴艋。

  第九十八章

  在看清匣内所盛之物的瞬间, 封应许脸色巨变,他意识到什么,上前几步向赵氏楼船上望去。

  只见船头坐席上, 除了赵家家主和一众赵氏族人, 还有三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三个,封应许的故人。

  席案正下首, 当中女子,姬瑶识得, 正是曾到过千秋学宫,代淮河二十四坊向姬瑶送来灵玉的莲生坊覃娘子。

  而在她左手, 灰发老者一身粗褐短打, 此时满脸疲色, 佝偻着腰背,手脚都有沉重镣铐。

  右手青年身形高大,作游侠打扮,方口阔面, 此时也为镣铐所缚, 动弹不得。

  只从衣饰便可看出三人身份不高, 至少绝没有资格赵家家主同席而坐,但现在, 他们正是赵氏座上宾。

  封应许少时便失了父母, 跟随游侠儿离了故土, 混迹市井,因此结识还是稚童的青年, 两人饥一顿饱一顿地长大,虽无血缘, 却也如至亲一般。

  后来他在巧合之下入了武道,但无老师教导,胡乱摸索下险些留下暗伤,幸得老者指点,终于初窥刀法门径。虽然老者不曾正式收他为弟子,但在封应许心中,一直将他当做师尊敬重。

  而覃娘子与封应许结识于微末时。那时她初入莲生坊,举步维艰,封应许也还未在武道上有所建树,穷得连三个大钱一葫芦的浊酒都喝不起,只能背着刀去干些看家护院或跑腿的活计。

  武道修士需打熬筋骨,所食最好为大量含有灵气之物,但封应许连吃饱都难。直到结识覃娘子后,有她偷偷取来莲生坊中客人所剩的酒菜,在灵气滋养,封应许在武道上的进展方有突飞猛进之态。

  所以他们,于封应许而言,都是极重要的亲故友人,赵氏遍查他的过往,最终将三人‘请’来此处。

  虽同样为质,但覃娘子手脚却是自由的,未见有镣铐。

  因为与其他两人不同,她是自愿前来。

  此时她脸上正盛着如常笑意,似乎一点也不觉危险,与之身旁老者和游侠青年神色全然相反。

  “封兄视你为知己,你却要助赵氏算计他,果真是风尘女子,薄情寡义,不堪为伍!”青年愤声对覃娘子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轻蔑。

  覃娘子的出身在淮河不是秘密。她是上虞东境人士,因幼时家破,沦落风尘之地,只能以色侍人,也在摸爬滚打中练就了察言观色,逢迎讨好的本事。

  后来得人指点入了武道门径,但因年岁已长,加之资质本就庸常,武道也就学得稀松平常,勉强护身罢了。

  及至她入淮都,初时,淮河二十四坊并不怎么瞧得起这自东境来的风尘女子。

  这二十四坊虽是乐坊,却并非风尘之地,坊中乐师舞姬不乏修士,自诩风雅,背后又各有靠山,当然不必以色侍人。

  这也是覃娘子入莲生坊的原因。

  以色侍人终不长久,她想要的更多。

  十余年间,她从粗使婢女,到成为莲生坊主事,如今淮河二十四坊,隐隐有引她为首之势。

  此时听青年叫破自己出身羞辱,覃娘子未曾有分毫变色,只掩唇笑道:“阁下说得是,如妾身这等人,从来都是谁给足了好处,便为谁办事。”

  闻言,青年鄙弃地唾了她一声,不愿再同这等人说话。

  自始至终,老者都沉默着,既没有指责覃娘子,也未曾对赵氏有谄媚之行。

  便是这时,封应许向赵氏楼船看来,对上他的目光,青年双眼微亮:“封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