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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天后我觉醒了血脉第159节(1 / 2)





  她拂袖将几枚玉简扫落暗格之中, 随即将其恢复原状,又将桌案上奏报书简尽数打乱, 令一切看起来能更自然几分。

  在她站起身来时,身着轻甲的长孙静自殿外步入, 目光锐利如盯住猎物的鹰隼。

  纪微并未现出惊惶之色,那张并不算出众的容颜上一片沉静, 她冷声质问道:“长孙大将军着甲佩刀入王宫, 是欲罔上作乱么?!”

  “纪相说笑, 犯上作乱的另有其人,如今君上不在都城之中,本将不过是事急从权。”甲胄碰撞之声响起,长孙静抬步上前, 停在主位桌案前, 拿起那枚印玺端详。

  他眼中看不出多少对王权的敬畏, 举止中分明透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意味。

  看着他的动作,纪微嘴角微微下抿, 紧绷的神色让人看不出太多情绪。

  她不曾阻止长孙静, 纪微不过是个身无修为的凡人, 她当然阻止不了长孙静。在骁武卫士卒推搡中,她与众多朝臣被一道关入了偏殿中, 与外界禁绝联系。

  比起诸多如惊弓之鸟般的大臣,纪微的态度堪称平淡, 作为宿昀最看重的心腹,她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径直寻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

  午后,有数骑自商王宫而出,手握诏令,未至夜中,玉京城四方城门已轰然关闭。

  “玄石军犯上作乱,意图谋逆,玉京内外戒严,无令不可进出——”

  随着这一消息迅速传遍玉京内外,城中大小世族一片哗然,略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信这个理由,但面对披坚执锐的骁武卫精锐,却是没有谁敢贸然开口分辨什么。寻常百姓更是紧闭门户,街巷之上已不见有多少行人来往,城中气氛沉闷而紧张。

  不到两日间,玉京城已是风云突变。

  同时,长孙静以诏令命玉京中数千禁卫包围了滁虞山玄石大营,命将离自缚请罪。将离自不会轻易听从一纸诏令,玄石军紧守大营不出,与禁卫成僵持之势。

  骁武卫上下将卒共有二十万余,其中三万余是长孙静千挑万选出的心腹精锐,除先回到玉京的五千外,其余两万余精锐正自地方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玉京,为长孙静效命。

  另一边,北地之中,当姚静深几人回到驻扎的营帐中时,看见被他们带回的宿昀,周太后终于松了口气。

  半日前,宿昀骤然被玄商王玺带离,身边内侍在发现他失踪后,自是不甚惶恐。好在有周太后在此坐镇,才能暂时稳住众人,未叫宿昀失踪之事大肆传扬开,引发动荡。

  从雪山山巅一路折腾下来,宿昀也差不多该醒了,他自软榻上坐起身,揉着隐隐作痛的后颈,有些狐疑地看向谢寒衣:“我怎么会突然晕过去了?”

  谢寒衣怀中还抱着姬瑶,此时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周太后上下打量宿昀一番,见他并未受伤,这才皱着眉头发问:“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北地天象突然有变,白日现夜色,持续数日的风雪又倏而消弭于无形,这怎么看都不合乎常理。

  何况以周太后的修为,自然感觉到了自三千里雪山深处隐隐传来的异样气息,若非因为宿昀突然失踪,需要有人在此坐镇,她定会亲自前往查探。

  “老祖不必担心,虽有些麻烦,如今已然都解决了。”宿昀只轻描淡写地回道,将其中艰险一笔带过。

  此行不仅解决了眼前的问题,甚至往后,应该也不必再担心了。以一方玄商王玺换得如此,当是不亏。

  宿昀抬头望向远处山巅的积雪,嘴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宿氏与玄商做了这么多年旁人手中棋子,而今,也该轮到他来做执棋人了。

  周太后不免有些莫名,宿昀说得实在太过笼统,令她微觉不满。

  宿昀咳嗽两声,平复下呼吸后再看向周太后,含笑道:“老祖不必心急,我自会将一切,从头到尾,如数告知您与诸位族老。”

  这便是不是姚静深和谢寒衣需要参与的事了,两人别过宿昀,带着姬瑶回到钦天营帐中。

  不久,桓少白等人便在听闻消息后都赶了回来。

  “阿瑶怎么样了?”

  当看到姬瑶仍处于沉睡中时,几人的心不由都高悬了起来,直到谢寒衣再三保证她其实已经脱离了危险,如今只是因为气力耗尽,以沉睡加速伤势恢复,他们才暂时放下心来。

  之前入梦花开的诡异一幕,着实将他们吓得不轻,好在最后是有惊无险。

  桓少白等人心中其实有满腹疑问,包括姬瑶昏迷始末,长孙静背后的人以及北地异常天象等等,不过谢寒衣在与姚静深商议后,并未将一切如数告知,隐去了有关轩辕氏和姬氏神族之事。以他们如今的境界,知道得少一些,有时候反而会是件好事。

  毕竟就算知道了,也无解决之法,最后不过是徒增烦忧罢了。

  叶望秋这才知道自己师尊原来已经赶到了玄商,不过只与谢寒衣见了一面便又匆匆离开了。他也不算太失望,毕竟前十多年,他天天对着自己师父,如今离开蓬莱也不过数月,也不是太想念那张脸。

  北地风雪虽停,未曾酿成更大灾患,但仍有后续需要收尾,是以宿昀并未立时启程回归玉京。

  钦天学宫其实此时有颇多事务需要处置,但姚静深也并未急于回到玉京,带着谢寒衣等人对北地黔首施以援手,行力所能及之事。

  次日,君王营帐中,宿昀摩挲着自玉京城而来的奏报玉简,神情似笑非笑,一切如常?

  他嗤笑一声,将手中玉简扔在桌案上。

  又过两日,宿昀将北地诸事皆处置妥当,带着随行众臣准备回返玉京。君王辇驾浩浩荡荡自北地弛道启程,所过之处,玄商百姓争相来送。

  市井传闻,正是因这位君上庇佑,北地雪患才得消弭,也因如此,宿昀在黔首中的声望一时无两。

  这些传闻背后当然少不了宿昀自己的推波助澜,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君,他最是清楚如何将有利自己之事利用到极致。

  在君王辇驾浩荡回京之时,暗处,有数驾车辇分别自北地启程,轻车简从,沿不同的路赶赴向玉京。

  同时,镇守边境的赤霄军收到急令,主将牧元霜率麾下精锐上万赶回。

  夜色浓稠,一弯孤月挂在树梢,月色清冷,落地如霜,又像还未融尽的残雪。

  风过时,林中枝叶发出窸窣声响,夜枭振翅而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口中发出几声难听嘶鸣。

  车辇浮在空中,其上镌刻的繁复纹路散发着淡淡灵光,驾车的骑兽凭虚御空,没有发出半分声响,眨眼便已行过数百丈。

  这里是玉京城外的平业原,穿过平业原,玉京城便近在眼前。

  时至深冬,旷野上青绿的草叶已尽数化作枯黄,还未完全融化的残雪覆在草叶上,星星点点,一片寂寥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