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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第61节(1 / 2)





  虞夫人的脸色逐渐变得衰败透明,最后一点灵力强行支撑她到现在,已经彻底灯枯友尽了。

  她欣慰地看着不远处的男子,喃喃道:“长信春日宴……他没有忘记我……”

  李药袖心头一皱,莫名生出一种强烈的不祥感。

  “那狐妖给你多缠了一条……红线……要……小心……”

  沈檀脸色骤然一变。

  清脆的断裂声响在李药袖耳畔,方才还鲜活动人的虞夫人犹如寒冬中的花枝迅速枯萎衰败,冷风一卷,无数枯枝碎叶随风而去。

  痴痴站立的男子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声,他啊啊惨叫着冲向那片散落的枝叶,胡乱地伸手想要抓住它们。

  手指刚一碰到,枯黄的枝叶便化为了齑粉,随风而去。

  虞夫人终于跨出了这道囚禁了她百余年的城门,与自己丢失的“狸奴”再相遇。

  李药袖低头,懵懵地看着掌心一朵小小的仙女蒿。

  “我想起来了,”对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男子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他浑浊发黄的双眼竟清明如许,茫然地四下回望仿佛不知身在何处。

  在看见沈檀他们时眼中蓦地一亮,连滚带爬跑过来,“你们是谁?现在是何年何月?算了,快给我纸笔!我要写信,我要写信给太子殿下!宫中有人要构陷太子殿下!陛下要杀他!”

  他走了没两步又狠狠摔在雪里,又仓皇爬起来:“对了,我还要传信给娇娇。我如今落难,不能回去娶她,这婚期要再往后推推……”

  更新啦~这章本来要一口气写完才连贯,可晚上时间不够qaq还要打扫卫生,虞夫人与文少傅的过往留在下一章啦~

  沈檀:沈龙龙,沈小龙,哪怕醋龙之类的我都忍了。茶醋龙是什么!!

  小袖搓爪:可是听上去很好吃耶!

  沈檀:……

  第76章

  横生枝节

  文若自言自语了半天,都无人应他,不禁惶惶然地抬头看向不远处站在城门内的两人。

  风声呼呼,他被吹了一个激灵,这才回过神般举目四望,双眼里是深深的震惊:“这、这是梨花镇?我何时回家的?”他使劲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发现一贯喜爱整洁的自己衣衫褴褛,手中全是凌乱脏污的长发,比乞丐还不如,“我,这是怎么了?”

  他像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惊醒,乍然梦醒,天地已变。

  那两人见他如此彷徨,一前一后踩着积雪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竟是两个年岁不大的少男少女。

  文若立刻找到了救星般上前,朝着比自己年岁小上一圈的两人行了个大礼:“两位公子姑娘,请问、请问……”他低头喃喃半天,抬头略带几分茫然与忐忑地问,“现在年号是什么?”

  他本想问当今圣上是谁,但这未免太过唐突,且冒犯了圣人的名讳。如若、如若登基的不是太子,而是其他皇子,流传出去便极有可能被抓住把柄,连累了家人和……娇娇。

  李药袖看他神情不似作假,试探着问道:“文少傅?”

  男子一怔,顿时喜形于色:“正是在下,姑娘认得我?”他稍作端详了一下少女面容,虽说五官有些面熟但的确未曾见过,又看她衣着精致,神态娇憨,想是某位勋贵之女,态度便更拘束严谨了,“烦请姑娘告知,现在是天德几年?”

  李药袖手指绕啊绕的,有些难以回答。总不能大大咧咧地告诉他:你一疯疯了上百年,对于眼前人来说,也太过残忍了。

  “天德已是百年前的年号,”沈檀语出惊人,毫不在意对方被震撼到发懵的眼神,“至于你口中的那些人,也早就不在了。”

  李药袖:“……”

  文若:“……”

  风雪中一片死寂,男子像冰雕似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过了很久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大燕亡国了吗?”

  “……”沈檀简略地回答,“这倒暂时还没有。”

  男子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污垢的双手,良久他轻声说:“这样啊,那么娇娇……也不在了吧。”他踉跄几步,疲倦至极地在地上坐下,冰冷的雪地让他哆嗦了一下:“不对!你们在骗我!”

  文少傅警觉地看着这两人:“倘若当真过了百年,我为何还活着?!”

  “因为你已经算不得人了,”沈檀淡淡道,“我们也不是。”

  文少傅涨红了脸,眼中喷火:“什么怪力乱神之说!休得胡言!你是不是其他皇子派来的细作?!”

  他胸口剧烈起伏,试图平息自己的怒气,“我告诉你,太子殿下乃皇后所出的嫡子,出生之日便被陛下册封为东宫储君!你们的主子若对殿下不利,便视同谋逆!我劝你们还是早日收手为好!”

  “文少傅,”沈檀单膝点地,眸色幽沉,“装疯卖傻没有用,你心里其实很清楚我说的是真是假。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刚才说的那句陛下要杀太子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很冷,刺得面前蓬头垢面的男人往后缩了缩,“太子当年不是病故吗?”

  李药袖明知这已是百年前的宫中辛秘,但不知为何胸口有些发闷与紧张,可能太子与她那倒霉催的前未婚夫是亲兄弟,皇位夺嫡免不了要将他牵扯到其中。

  更或许是沈檀此时对文少傅的步步紧逼,让她隐约意识到百年前太子的病逝或许并不简单。

  文若身为太子少傅,出入朝堂宫闱不知多少次,哪怕面对曾经的皇帝也没有此刻面对眼前少年时的紧张与压迫感。

  这个人很危险,不仅危险,还似乎对皇室的事了了如指掌。

  他到底是谁?

  男子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许久,他颓然地问道:“他们说太子殿下是病故的?”

  “是,天德一年,太子突发恶疾,病逝于前往泰山祭祀途中。帝大恸,将太子厚葬于原本的帝陵明陵之中,自己于潜龙山再建皇陵。”

  “当真可笑,”文若轻声道,他脸上的不安与惶恐被冷漠的讥诮所取代,“昨……当年,太子代天巡狩,并前往泰山祭祀泰山府君。我本应该伴驾随行,但是太子体谅我婚期将近,留我在京中打理宅邸和准备婚事。”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条水流,将百年前的往事平缓地铺展在李药袖与沈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