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与恶(1 / 2)
我早上一进教室,同学们的视线就同时聚集过来。
不过马上就散去了。
接著不知从何处又有视线看过来。开始这种循环。
我会被退学。
他们已经展开那些行动的事实。
我昨天感受到的异样感,其真面目就是这个。
我在明人跟启诚等绫小路组的成员身上看不见奇怪的动作。
他们四人的演技应该没有杰出到不被我发现吧。
既然对方已经创下小组,他当然不会让消息走漏。
我也不能让他们四人操多余的心。
因为如果贸然泄漏出去,惠牵涉其中的事情也会变得明朗。
我只能自己应对。
「早安,绫小路同学。」
「嗯,早安。」
堀北一副毫不知情地来上学。
「早。」
看来须藤也跟她待在一起,我几乎同时和他们打了招呼。
「话先说在前头,这是巧合。」
「我又没问。」
须藤好像有点自豪地哼了一声,便走向自己的座位。
须藤恐怕与这件事情毫无关联。
虽然他或许希望我退学,但要是他加入了山内的计画,之后也会大幅影响堀北对他的评价。再说,他的演技也没有高明到可以装出一张扑克脸。
「……对了。」
堀北在我们独处的时间点轻声搭话。
「干嘛?」
「你有做了什么事吗?」
「你是不是有漏说单字啊?先说明是什么事情再问我吧。」
「你有做出跟我有关的什么事情吗?」
又是个很抽象的问法。
「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什么都没做。我可没空理你。」
「没空理我?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我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
课堂快要开始了。
从堀北的态度来看,她似乎还没跟哥哥接触。
可能下午之后才会开始行动。
1
星期五的中午,考试就近在明天。
我──堀北铃音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当我想著差不多该睡时,有一封邮件寄了过来。
我看见寄件者的名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是哥哥寄来的信。
那里只写了一行字。
『你没有留下任何遗憾吗?』
那就只是一封像在提问的信。
我反覆阅读那则讯息,然后思考。
思考迷惘的自己能做些什么。
但是,这可是来了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错失这次机会……下次就只有在毕业典礼能听到哥哥的声音。
『可以跟你聊一聊吗?』
我下定决心,写出这样的邮件。
接下来明明只要寄出而已,但我的指尖很沉重,没办法简单地按下。
「呼……」
我调整呼吸,将信寄出去。接著只要等待哥哥的联络。
他真的会回覆吗?当我的脑中闪过这种不安时──
哥哥就以电话的形式回覆了我。
倒不如说,这样我还松了口气。
幸好这是电话。因为可以不让他看见我开始颤抖的双手就能解决。
「……是我,铃音。」
『你说想要聊一聊,对吧?』
「是的……」
『内容是什么?』
「……那个,你为什么会寄给我那样的邮件……」
『现在那种事情重要吗?你想在电话上说的就是那种事?』
「没、没有,不是的。」
我感觉到要被挂电话的迹象,因此急忙否定并且留住他。
「如果哥哥可以的话……我可以直接见你吗?」
『你说直接?』
「是、是的。」
『在你入学这间学校,而且没接受我要你不读这里的提议时,我跟你的关系就结束了。你理解这件事吧?』
这是个很严厉的现实。像这样收到他的联络,都只能想成是他某种一时兴起。
我和哥哥的距离就是那么遥远。
其实我有很多话想对哥哥说。
至今的事情,还有今后的事情。
可是……哥哥才不会对我寻求那种事。
「是一件我想当面问你的事情。」
哥哥陷入沉默。我慢慢地继续说下去:
「就把这次当成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和哥哥扯上关系了。」
这是我唯一可以献上的供品。
『原来如此,好吧。』
──这就是昨晚的对话。
然后,我现在正前往哥哥身边。
为了避人耳目,我们的碰面地点是应该不会有任何人过来的特别教学大楼。
我抵达目的地,就发现哥哥已经在那个地方了。
2
「久等了……」
从铃音看来,静静站著的学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变。
是她一直不停追赶的终点。
「上次像这样和你单独说话是什么时候呢?」
「……如果不算刚入学那次,就是睽违三年左右。」
「是啊,大概有那么久吧。」
学想起国一时的铃音。
学在自己决定要进入高度育成高中时,就推开了铃音。
他当时根本没想过妹妹会抵达跟他一样的路。
可是,作为现实的问题,现在铃音就是站在学的眼前。
「你有话要对我说吧?我就听听吧。」
要是她在此说出是为了跟哥哥重修旧好,谈话就会到此结束。
学打算说出最低限度的发言,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
换做以前的铃音,就算她这样回答也不足为奇。
「是有关追加考试的事情。我想哥哥也知道一年级的事情。」
「嗯,是要强制性弄出一名退学者的考试呢。」
「是的。」
「然后?」
他催促铃音。
到目前说话都相对流畅的铃音欲言又止。
「我个人的个人点数在合宿上几乎都用光了。假如你是在指望那点,就是在浪费时间。」
「不是的。我没有打算……请求那种形式的支援。」
铃音斩断迷惘似的坚定决心。
「今天我想跟哥哥说的,就是……请你──给我勇气。」
铃音这么说,并接著说下去:
「我想正面接受这场考试。别人为了不被退学,组成小组打算控制票数。可是,我未来有天一定会后悔,所以我──想要正面面对。」
学在眼前接受这番话与她的眼神,并且静静地回望她。
同时想起绫小路昨天说的话。
他妹妹打算做的事。
那绝对不是一条轻松的路。
可是,她打算亲手去做任何人都办不到的事。
为了做好觉悟,她下定决心来见哥哥。
「你的时间方便吗?」
「我在这之后没有安排……」
「这样啊。」
被确认这件令她始料未及的事,铃音有点惊惶失措。
「在具体听你说之前,我有点事想问你。你觉得这所学校怎么样?」
「咦?」
「好玩吗?」
「啊,呃……是、是的。」
铃音没想到会被问这种问题,内心明显很动摇。
「对、对不起。那个、那个……」
尽管她无法回答,学也没有做出斥责她的行为。
「好不好玩……老实说,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并不无聊。」
「这样啊。」
铃音无法理解学提问的意图。
因为回想起来,她和自己的哥哥普通地对话,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好像克服了一个缺点呢。」
「我的缺点……是吗?」
「没错。你太专注于自己而看不见周围。意思就是说,你正在透过开阔视野,逐渐摆脱无聊的日子。」
「总觉得,还真不像是哥哥呢……」
铃音所认识的学,是个彻底正经且不会露出笑容的人。
因为她认为哥哥是不会对提升自己有所松懈的人。
不可能认为学校是有趣的东西──她原本是这么想的。
「你只把我当作数值来看。因为你只执著于考试上考到高分。」
「那是──因为哥哥对我来说永远都是目标。」
铃音至今说了无数次哥哥就是自己的目标。
学每次听见那些话,就会露出严肃的表情。
「目标啊……」
「……我很清楚,清楚自己绝对无法追上哥哥,但即使如此仍尽可能地努力接近你,应该不是件坏事。」
虽然对自己的骄傲很羞愧,她还是想让哥哥看见自己打算追赶他的模样。
学没有回答铃音的想法,只是静静地闭上眼。
「你是怎么看待绫小路的?」
「……怎么看待吗?」
「你只要老实说出想法就好。」
「是个我很不喜欢的同年级生。我不喜欢他拥有足以让哥哥认同的实力,却不打算使用的态度。可是,我认为自己有天会追上他,他是我想要超越的人物。」
「很遗憾,你无法追上绫小路。」
「唔……」
「不过,你完全不必追上他。你只要按照你的方式成长就好。」
「按照我的方式……」
学稍微拉近他跟妹妹的距离。
铃音只要再主动靠近一点,跟学的距离就会变得伸手可及。
然而,铃音跨不出那一步。
「你害怕吗?」
「……我会害怕……」
铃音从小就无法拉近这段距离。
这微小的距离绝望地遥远。
「为了拉近距离,你必须再向前迈进一步。」
「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才能缩短这段距离呢……」
「我现在就把答案交给不成熟的你。所以你就说吧,说你接下来打算对自己的班级问些什么。」
铃音点头,并慢慢开始挑选用字遣词。
3
投票前一天的放学后。
明天这个班级就会决定出退学者,并空出一个位子。
虽然任何人都会不安,但还是相信自己没问题并且放下了心。
没错。因为他们已经决定好要作为活祭品交出的对象了。
他们要让「绫小路清隆」退学。
半数学生都在这个方向上统合了起来。
多数同学,现在应该都对我怀有一定的罪恶感。
如果即使如此自己还是会得救,那这就算是很廉价的罪恶感。
时间经过就会被淡忘。
经过一年,就会变成觉得「曾经有过那样的学生」的程度。
我当然不会对此做出心怀怨恨的行为。因为任何人为了不被退学,都会拚命绞尽脑汁研究对策。只是这次被瞄准的偶然是我。
对方诉之以情地拉拢栉田,并提出利用同情的投票话题。
栉田身受朋友信赖而被找去商量秘密,同学无法毫无窒碍地拒绝她的请求。
山内的战略不差。作为有风险的主谋,他做得算是很好。
但可惜的是,他把我选作目标。
如果这些行动的目的只是为了避免退学,他就应该选择池或须藤。
那两人大概没有力量击退他。
不过,这也是因为是坂柳在暗地里操纵,所以才没有变成那样。
总之,既然我可能被击坠,我也只能为了打下谁而行动。
但这次行动的不会是我。
我只是被山内瞄准的没存在感学生,不是可以打破困境的学生。
扛下任务的会是其他人物。
我的隔壁邻居,那名少女侧脸的改变远比我所想的还要大。
她彷佛碰到魔法的沙粒般,身上裹著不一样的气场。
「那么班会结束。明天是星期六,但是有考试。别睡过头喔。」
学校的课程随著茶柱的这番话宣告了结束。
在任何人接著都开始打算准备回家的瞬间。
笼罩著寂静的瞬间。
来──行动吧,堀北。现在的你应该可以行动。
隔壁邻居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可以耽误一些时间吗?」
堀北大声地这么说,呼唤教室里的全体学生。
大家心想怎么回事,目光当然都聚集了起来。
「各位,不好意思,我想请你们暂时留在这里。」
茶柱似乎也很好奇堀北,而一度停下脚步。
「怎么了呢,堀北同学?」
这种时候,平田比任何人都更早做出反应。
因为对于班上的变化,他也比任何人都还要敏感。
「有关明天的特别考试,我无论如何都有话要先说。」
「有关明天的特别考试?」
「那、那是怎样啊──我接下来预定要跟宽治去玩耶──」
「对……对啊。」
山内他们这么说,强调自己没时间。
「你们两个还真从容啊,明天就有人要被退学,居然还约好要去玩。」
山内被堀北盯著,便急忙撇开视线。
「那是……该说是因为就算手忙脚乱也没用,所以才做好了觉悟……」
「是吗?这心态还真是出色啊,但是抱歉,大家可不像你这样出色。这件事情,如果不请所有人都留下来就没意义。可以请你配合吗?」
「到底是什么事啦──」
「有关明天的考试,还有退学者,我想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堀北迈步而出,站在讲台前。
她应该想站在可以确实环顾所有人的表情的位置吧。
「退学者的事情……咦,那是怎样啊──」
山内的语速很明显开始比平常快。
面对这种非同小可的气氛,应该是自身愧疚参杂在内的无意识表现吧。
「这几天,我用自己的方式思考各种事。思考谁该留下,谁该退学,该如何导出那个答案。而今天,我成功明确得出了那个答案。所以,我要在这地方告诉各位。」
「等一下,堀北同学。」
阻止这件事的不是山内,而是平田。
「这个班上没有任何人应该被退学喔。」
「是吗?说不定有喔。」
「那、那种事情……」
「我从被告知这场考试时,就有个很大的疑问。明明就要在班上评价,并以那个结果推出退学者,但我们就连在班上讨论的时间都不能安排。这样的话,就会变成建立小组、控制选票的战争。结果,原本应该留在班上的优秀学生也会有被退学的危险性。这种事情不能称作考试。」
最先感到佩服的是茶柱,接著是高圆寺。
「虽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简直是判若两人呢。这些话实在很中肯。」
高圆寺边拍手,边继续说下去。
「可以告诉我吗?你想做什么?」
「原本应该是要大家讨论并锁定退学者,可是我很清楚那就现实来说很困难。所以──就由我来指名该退学的人吧。」
「等、等一下,堀北同学。」
「抱歉,现在就让我说吧。我之后会好好说明指名的理由。」
堀北珍惜时间似的打算推进话题。
「不行啦,我反对会让大家混乱的行为。」
但平田还是紧咬不放。
平田有平田的作风。
「她至少有权利发言吧?你就事后再反对吧。」
须藤阻止平田阻碍堀北似的插话。
「Red Hair同学说得没错,我也要分出有意义的放学时间,你的阻碍才是浪费时间。」
对这讨论有兴趣的高圆寺也做了掩护射击。
「可、可是……」
堀北趁机开口:
「这次的特别考试……我判断应该将山内春树同学退学。」
堀北在同学的注目中,明确说出了学生的名字。
至今为止有好几名学生被人暗中选成批评票的目标人选,可是像这样直接指明,做出为了集中票数的发言,堀北还是第一个人。为什么谁也没这么做呢?当然是因为这样会独自招惹指名学生的怨恨。重要的是,如果指名的诱导失败,提议者有很大的可能被当作目标。
「为、为什么是我啊,堀北!」
首先反应的当然不是别人,就是山内。
如果容许堀北的蛮横行为,山内就会被当作批评票的目标。必死无疑。
「我有明确的理由。首先,你这一年在班上的贡献度极低。」
「才、才没有!我考试也一直都比健还要好!」
「你这次被超越了呢。」
「那是……就说,也只有这次吧~!」
「退一百步来说,就算你的学力还高于须藤同学也好,但你在身体能力的强度上,可是比他逊色个一两阶。」
「这点宽治不也差不多吗!这次他可是最后一名!」
山内会拚死抵抗也是理所当然。
如果在这里被当作靶子,任何学生都会拚上一命。
「班上确实聚集了一定人数的战力相似学生。你的说词也正确。」
「是、是吧!指名之类的行为,真的还是饶了我吧~……」
「可是,就算跟同个水准的他们相比,你还是差了半步。考虑至今的课堂态度与迟到缺席的有无,以及强项、弱项,你在班级重要度上判断的话,就会是最后一名。排在第二名的就是池同学,接著依序是须藤同学。我在昨天这么做出了结论。」
「我、我也是退学人选吗!」
须藤慌张了起来。
「你最近学力与精神层面确实都开始提升。可是,这也并不能消除你之前对班级造成负担的次数之多。对吧?」
「……嗯,是啊。」
须藤被提出事实,便老实地接受。
池也一样接受,他的表情很沉重。
「你在自顾自地说些什么啊!这让人很火大吧!宽治、健!」
山内打算拉拢同样被打上退学人选烙印的两人,但他们都没有足以反驳的武器。
「再说啊,我这种还算轻微耶,高圆寺那种人可是连特别考试都会跷掉的问题儿童!」
「高圆寺同学在关于行为上有应该大幅改变的地方是事实,但他理解这次讨论的意义。在能力值上来说,可是你无法相比的天壤之别。至少他不是该在这次考试退学的学生。」
高圆寺满足地露出无畏的笑容,并且双手抱胸。
「我不接受啦!总觉得真的无法接受!」
「既然如此,我就谈谈在这些杂七杂八的人选中,特别选上你的决定性原因吧?」
面对大声吵嚷的山内,堀北冷静地堵住他的退路。
「你、你说决定性的原因?」
山内对这异样的氛围感到畏缩。
「你在这次考试上,应该有一件没对任何人说出口的亏心事。不是吗?」
山内被说话强势的堀北震慑住了。
「才没有什么亏心事……」
「如果你没打算亲口说出来,那就由我来说。你为了让绫小路同学退学,而利用栉田同学游说各个学生,对吧?」
「唔!」
教室突然一片吵闹。
虽说有半数学生知情操作选票的事情,但他们应该不知道主犯就是山内。
「你打算让绫小路同学退学吗……?」
除了绫小路组,平田也是其中一名感到震惊的同学。
这件事情不可能传给总是态度中立且为班级著想的平田。
「嗯,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对吧,各位?」
栉田受主谋山内所托,向许多学生搭过话。
即使没有对上眼神,只要有记忆的话就会内心动摇。
光是这样,平田也领悟到半数学生是山内这一团的。
「所以……大家才会远比想像中还要沉著啊……」
「从小组开始推行的计画确实地扩大了。如果可以让超过一半的批评票集中,那名人物的退学大概就会确定。对吧?」
「又、又不是我!」
虽然山内否认不是他,但也没有继续辩解下去。
「不然是谁?」
「我、我哪知道!我只是,那个……是有人叫我把批评票投给绫小路啦!」
硬挤出的谎言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如果你不知道,那你告诉我,是谁叫你把票投给绫小路同学?」
「那是……所以我就说……」
「你是从某个人那里听说的,这应该是事实吧?你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对方是谁吧?」
快要把头抱住的山内环顾四周。
「……我是从宽治、宽治那里听说的啦!对吧!」
然后他身边的挚友雀屏中选。
「呃!咦?不是我啦!」
池当然会否认。
「是这样吗,池同学?」
「不不不,不是不是。我……」
池在此语塞。
这是当然的吧。找他商量的人是栉田。
他没办法贸然做出背叛的行为。
「无法回答也就表示你如山内同学说的那样是主谋吗?」
「不是、不是!所以,呃……那个,我是被小桔梗拜托帮忙……说是有人很伤脑筋,所以叫我把批评票投给绫小路。」
这次池的矛头指向了栉田。
就栉田来说,她当然也不可能乖乖接受这种状况。
她本来就比任何人都讨厌成为批评的对象。
「难道你才是主谋吗,栉田同学?」
堀北就只是这样一个个地找下去。
这次这种特定人士被盯上的情况,就算不查出主谋也没问题。因为如果像这样一个一个地强硬提问,不久就会抵达真相。
「我……那个……被某人拜托希望帮忙……然后没办法拒绝……」
「所谓的某人是指谁呢?」
结果,为了得救而放出的箭矢还是回到了山内的身边。
但焦急的山内急忙地打算放出下一支箭矢。
「没、没错!我、我是被小桔梗邀请!她叫我让绫小路退学!」
从一个谎言开始的连锁不会停止。
「我……我?」
「大家也都是从小桔梗那里听说的吧?对吧?对吧?」
被委托负责仲介、中间人物职责的确实是栉田。
但大多同学都知道。
知道栉田桔梗是会为朋友行动的学生,不是会陷害人的女生。
他们之间会产生累积而来的信赖经验值的差距。
「怎么这样,太过分了,山内同学……我当初是因为山内同学找我帮忙,其实我也很不想对绫小路同学见死不救……所以才拚命努力……」
栉田趴在桌上,发出痛苦的声音。
光是这样,同学们也看得出来了吧。看得见山内恳求栉田,并哀求请她帮忙的情景。
山内的情势逐渐恶化。他当然也对栉田感到很心痛吧,但唯有在这场面成为批评对象是他必须避免的。
最糟糕的情况就是被退学。
「……栉田同学。」
堀北叫了藏著表情的栉田。
应该任何人都以为她会说上一两句安慰吧。
「你做的事情也是个重大的错误。」
堀北以严厉的口吻斥责栉田。
「这个班级里,你跟平田同学和轻井泽同学都有同等……不对,你是拥有更大影响力的学生。如果这样的你呼吁批评票,很多人都会服从。」
「我、我,那种事、我只是想帮助山内同学……」
「不要诡辩。你不是那么愚蠢的人。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看得见自己帮忙会变得怎么样。」
面对堀北的责怪,栉田哭著站了起来。
「我没有想到那里!我、我只是无法放著伤脑筋的山内同学不管……我很痛苦……想为他做些什么……!」
「不对,你已经预见了。你明知会变成这样,还把问题放著不管。」
「唔……」
栉田对于堀北严厉的责备感到害怕。
就算想在这场合强力反驳,栉田也办不到。
因为她不可能在这地方摘下天使的面具。
堀北不会不清楚这点。
「关于这次的事情,是你的判断失误。你应该在更早的阶段就做出对策。」
「怎么会,我根本就无能为力……」
「你就把这件事作为反省,今后做出对班上有益的行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