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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纳亚 最凶恶的女狙击手(1 / 2)



维西宁和部下们一回到营地就被奉为英雄。



迎接他们归来是第五十六狙击师全军列队的大阵仗。



即便是维西宁,也掩饰不了此刻内心的疑惑。严格说起来,他们做的事不过就是冲进敌阵,然后在敌人还没组织起正式反击就逃回来,



在他看来,就算有功顶多只是几句长官的褒奖,能拿个倒数第二阶的勋章就差不多了。受到如此盛大的喝采,完全超出他的预期。



在淹没道路的人海中,两辆战车比步行还慢的缓缓前进。成群的士兵伸手触摸战车装甲,仿佛到了勇闯敌阵又安然归来的战车,就能够得到某种庇佑。本来冰冷的装甲也变得温暖。



「巴布罗耶维奇上尉,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



失去搭乘车辆的维西宁和穆拉雪夫,一起跨坐在二号车上。



巴布罗耶维奇分开人墙走了过来大摇大摆地爬上战车后,用一副自己也参加了战斗的神情对士兵们挥起手来。



「我们第五十六狙击师在你的奋战下得救了。」



「……请问这是?」



「你们不在时我们受到敌人的总攻击,情势可说非常危急,不过你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向敌阵中心发动突击甚至将其占领。敌人感到受威胁于是中止攻击撤退了。你们的勇气成为士兵们的楷模,是祖国的英雄呢。」



「这是我的光荣,不过会不会太过夸大了呢?」



「考虑到我军的现状,只褒奖各位的壮举还远远不够。必需要彻底地称颂你们,让士兵们羡慕你们,把你们当作榜样才行。这些都是为了鼓舞士兵,让大家勇气十足的必要措施。」



也就是因为情势不妙所以需要英雄。维西宁不禁在内心的深处咋舌。



如此一来他保持低调、伪装平凡的求生之道就要泡汤了。



「不,现在放弃还太早。」



既然自己平常就被当成一个没什么用处、也没什么害处的人。那被捧成英雄也不见得会被当一回事。只要装成一个,纯粹靠幸运偶然立战功的平庸军官,就能降低被盯上的危险。



「原来如此……要做模范是吗?」



对于维西宁的结论,巴布罗耶维奇上尉大大地肯定。



「就是这样,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嚣张一下。来,快向士兵们挥手。」



维西宁少尉听从巴布罗耶维奇的建议,对着迎接他们的士兵挤出生硬的笑脸并挥手致意。



二排被带到二百一十三旅的指挥所。



维西宁和部下们在一群将军和政战官的面前排成一列。



巴布罗耶维奇上尉骄傲地向长官们介绍自己的属下。



「我向各位介绍纽沃斯联邦新诞生的英雄。二百一十三狙击兵旅,战车连二排排长维西宁少尉……更正,是中尉。」



听到这句话维西宁才知道自己升官了。不只是他,二排的人全都升了一级。



在众军官的鼓掌下,维西宁和师长、旅长僵硬地握过手,甚至接受了军团政治指导局的局长列留申科政战官的夸奖。



「我先在这里赞美你的壮举。唯一遗憾的是,因为过于仓促无法将勋章和奖状亲手交给你,不过我保证你一定会拿到的。到时候你就不是在这里受勋而是在莫斯科瓦。你面前的也不会是我而是朱加什维利同志了。」



「非常谢谢你,阁下。可是我也失去了优秀的部下,实在遗憾不已。」



「包括巴利西耶同志在内的三员士兵,我保证会得到和功绩相符的褒奖。连升两级也是当然的。」



「非常感谢。我在这里代他们表达谢意。」



「不过现在是属于活人的时间,因此我们嘉奖你们的壮举。当然哀悼失去的部下是在所难免,不过希望你暂时放下哀伤,说说你的壮举,究竟敌阵的状况是如何呢?」



负责报导的人围了上来为维西宁和列留申科合照。记者们抓着笔记本、竖起耳朵深怕听漏了他的?武勋。维西宁意识到这点,同时开口说:



「的确是坚强的对手。不过并不是赢不了的……这样可以吧?」



「对了,我们就是想听这种话,就是这种能让大家闻言奋起的话。继续说、继续说。敌方陷入疲惫了吗?」



「是。也许是因为我方猛烈的炮击。敌阵的壕沟垮了,士兵也少的可怜反击的子弹不多。不过他们的士气还是相当旺盛,有两辆战车在他们的近身肉搏之下被击破。希望有强烈的一击能粉碎他们的战意。」



「虽然你这么说……不过这不好办啊。」



「不,这是可能的。」



这句话让众人的视线从主角身上,转到站在一旁的政治委员群。



发言的是伊格里上级政治委员。他在前线虽能以政治委员的身分呼风唤雨,但在这个场合中不过是个观众,理应没有他说话的份。



因此师长和政战官们都对他投以『这家伙怎么搞的?』的眼神,可是他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要击垮敌方的战意是有可能的,同志阁下。」



「这话怎么说?」



「敌人很勇敢而且有一部分还相当优秀。有一个敌人让我军的将士都很害怕。」



「你说的,难不成就是那『白色死神』吗?」



「正是。只要能够打倒那个男人,就能如维西宁少尉所说——击垮敌人的战意。」



「可是他是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不知道在这广大的柯拉战线的哪个地方。因此我们难得召集了优秀的狙击手,却不知道该投入那个战区。」



维纳亚在所有战区都饱受狙击之苦,无法说出哪个区域是『白色死神』下的手。斯欧密军用枪的高手如云,几乎所有战线都因狙击造成严重损害。



所以维纳亚人才会觉得,所有被害者的身后都是『白色死神』而对这个名号越来越恐惧。可以说『白色死神』这个称号并不是指某一个人,而是泛指所有的斯欧密枪手。



「之前是如此,可是现在多亏了少尉,这个问题现在能够解决了。」



伊格里从列留申科转向维西宁。



「少尉,那双手套是怎么来的?我记得那应该不是我军的配给品……」



「这是从敌方缴获的。刚好手很冷我就拿来用了。很可爱吧?」



他一句话逗得将军们全笑了起来,瞬间化解了现场的紧张气氛。手背上绣了雪结晶的妖精图案,这种的手套适合少女的手但戴在男人粗糙的手上实在不太搭调。



「唉,难得占领了敌阵,我也很后悔没能拿到敌方军力配置之类的机密文书。可是当时没那个空闲,光是抓起这个逃命就很辛苦了。」



维西宁巧妙的言词缓和了伊格里弄僵的气氛,将军和高级军官们也都大笑起来。可是伊格里认真的表情却丝毫未变。



「这倒不见得少尉这手套能告诉我们重要的讯息。」



「此话怎讲?」



「你认为这是斯欧密常见的产品吗?」



「我想不是。应该是为了某人而特制的手工制品吧。」



「是否能让我看一下?请不用担心,我不会抢走的。」



「伊格里,我理解你的发言的重要性,不过你也该看一下场合。难道就不能晚点说吗?还有,他已经是中尉了。」



伊格里对列留申科这近乎斥责的提醒,也只是说:「马上就好。」丝毫不肯停下。



维西宁将手套脱了下来交给伊格里。



伊格里试着戴上它再看看缝线,翻过来仔细检查做工,就发现了绣在内侧的斯欧密语「给亲爱的柯露卡」。



「叫一个精通斯欧密语的士兵来。」伊格里要师团中的翻译兵确认里面写了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您该不会说这手套的主人就是白色死神吧?」



「当然不是本人,不过戴着这手套的少女曾经和白色死神一起行动。我在九死一生的绝境看到少女和手套上的雪妖精,一起烙印在眼里无法消退啊。」



「您平安度过了生死危机呢,真是厉害。」



维西宁跟着恭维他。被讨厌的人搭话时的队应方法有几种,其中之一就是说些好话让对话的程度不至于加深。他决定采取这种做法。



「这多亏了党的指导和士兵们的牺牲。」



「这双手套的主人是位少女吗?」



「是啊。很年轻,一头短发,是个美得让人为之一凛的姑娘。」



「原来如此。真是名符其实的『雪妖精』呢。」



一听到这句话,伊格里立刻露出不快的样子。



「少尉,你不该这样称呼她。绰号这种东西,形象会一直膨胀让士兵们陷入恐惧。」



「说出雪妖精的的确是我,不过政治委员阁下也是共犯吧。」



对维西宁的指责伊格里不禁愕然的看看四周,政战官们也以责难的视线点头同意维西宁的意见。维西宁像是要搭救词穷的伊格里,接着说:



「不过我能从如此强敌的老巢全身而退,看来运气相当好呢。」



维西宁故做姿态地抖了一抖,露出惊魂未定的样子。事实上比起素未谋面的敌人,他反而比较害怕正把话题带往坏方向的政治委员。



维西宁觉得再听下去,似乎会被这家伙卷入麻烦,连忙转向等在一旁的列留申科和记者们。



可是不管他再怎么想拉开距离——



「少尉!不、中尉!还请有着英雄称号的你助我一臂之力!也许就能打倒那个被称为『白色死神』那个让我军闻风丧胆的敌人!」



——伊格里却不肯放过他。



斯欧密军二十号的攻击以失败收场。



六连的成员们将大量伤患和死者放在雪橇上,拖着因为徒劳的战事而疲惫的双脚,回到了柯拉西岸的阵地。



「各位高兴一点吧!听哈特曼少校的口气似乎有机会打雪耻战。大后天二十三号要再发动一次攻击。所有人好好准备收拾敌人好过圣诞吧!」



尤帝莱宁这么交代完就宣布解散。



说到士兵该做的,不外乎保养武器、吃饱、保持身体健康还有活下去。听起来简单可是在现在却颇难做到。身处炮弹和雪一起狂落的环境下,大家不管是吃东西还是保养装备都只能适度,因为随时要躲进壕沟里。



士兵们不爽的表情让人连想搭话都怕。柯露卡看了海赫紧皱的眉头和比平常更严峻的视线后,别说道谢,连出现在他的眼前都不敢。



「留守组报告一下。没事吧?」



尤帝莱宁询问向负责留守的卡拉夫上士,看到壕沟上的战车便一屁股坐下去。不愧是连长即使是这种状况也不忘以炮塔为盾,坐在维纳亚军看不到的方向。



「连长,都看到这台战车你还问我有没有事,要我怎么回答啊。」



「啊?这么说来,本来没这玩意呢。你们是怎么把这大家伙运来的啊?」



「看到这个不该讲这种话。



吧?您不认为是有敌人攻过来了吗?」



「什么,本大人不在的时候有敌人杀过来?」



「是的,就是这样」



「那真是辛苦啦。敌人都收拾掉了吧?还有什么事吗?」



如此过份的反应终于让卡拉夫受不了。他自暴自弃地回答:



「没事了!虽然当时状况危急不过都过去了,请您不必担心。总共八员战死、三员烧伤还有克鲁克的手套被抢了。



「你说什么?那个克鲁克带来向我们炫耀,他马子送的礼物被抢走了?真他妈的太过分了!我本来还在打那东西的主意。真不得了,这可是自开战以来第一桩惨事啊!」



「最感伤的是那个喔?」让卡拉夫无言以对。击破两辆战车的战果也不想说了。



「好吧,我知道了。我很累现在要去睡了,还会悔恨地哭湿一片枕头。这期间就交给你除非有敌人打过来,否则不要叫醒我,就算真的有人打过来了也别叫醒我。只有那个抢走手套的家伙来的时候再叫我,我要去抢回来。还有克鲁克,你那个爱人要是有漂亮的姊姊或朋友的话要介绍给我。完毕!」



就这样,以尤帝莱宁为首的出击人员全都去休息了。这段时间,留守的柯露卡等人继续负责警戒。



「果然只靠四个营就想消灭一个师根本就不可能嘛。」



赛波一边对柯露卡抱怨、一边粗暴地用铲子将壕沟底的雪挖出来。相较于举双手赞成攻击的柯露卡,赛波打从一开始就怀疑这个作战是否真的能成功。他对后天的攻击计划也持反对的态度。



「不要跟我讲话啦,会被敌人发现的。」



柯露卡钻进废弃的战车以装甲板上开的洞当枪眼,监视着柯拉东岸。此刻她正拿着望远镜看着维纳亚阵地。



因为朋友相赠的手套遗失,她只好将配给的手套好几双叠起来用。虽然勉强能保暖可是手感却不好。手感变钝难以拿捏扣扳机的力道。



「克鲁克可真好命,只要架着枪盯着敌人那边看就好了。我可是要到处挖土耶。」



除了雪,战壤还堆满了因为炮击而漫天飞舞的砂土。要是不挖出来战壕就会变得越来越浅,想躲还得屈着身子。现在有些战壕只能用爬的通行了。



挖战壕,维纳亚军用炮击填满战壕、再挖、再填。开战还不到两星期,这早已是例行公事。



柯露卡刚开始挖战壕时,还因为弄黑了地面而被骂,现在阵地周围已经变得黑白相间,根本没有人在意黑土该丢哪。



「站哨也很辛苦耶。不然谁要去警戒维纳亚的阵地啊?」



「那边不就有人在看吗?」



「那是看有没有敌袭的哨吧?我是在看有没有维纳亚的狙击手!」



柯露卡将枪一放转过身来。



「而且虽然你说攻击很乱来,可是塔威拉战斗团不就打败了两个师吗?好像还拿到了一堆武器和弹药啊。」



「跟别人比有什么用啊。我们跟塔威拉战斗团的战力差太多了吧?人家是第十六步兵旅加三个营,实际上是将近两个旅耶。我们虽然也是两个旅却被抽走两个营,实际上只有四个营。这样哪能相提并论?」



也许是因为担任连长的侍从,赛波对其他战线的动向也很清楚。只在战场上开枪的柯露卡,在这方面根本不是对手。



「喂喂,两位。争论也该适可而止啦。我看连维纳亚阵地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赛波,你别打扰克鲁克工作……」



赛波对着沿战壕走来的列年少尉大喊:



「列年少尉请小心,那边土还没挖完,站起来的话会被对岸看到头的!」



「唉呀。」



列年听了赛波的警告后就单膝跪下。也许是劲道太大,膝盖着地后他就保持这个姿势不动。



「您没事吧?」



没有回应。赛波靠过去轻轻一碰列年,少尉就颓然往地上一倒。



**



「列年少尉被打死了?」



「是维纳亚的狙击手!」



六连的士兵凑了过来。柯露卡迅速架起枪朝着子弹可能射来的方位寻找敌人。可是对方不是个会四处乱跑暴露行踪的笨蛋,想必躲在某处观察情况。



「从哪边打过来的?」



尤帝莱宁提着狙击步枪的和几个部下赶到,向柯露卡问道。



「我、我不知道。」



「你不是在站哨吗?」



「视线刚好转开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跟克鲁克讲话……」



瘫坐在列年身边抱着头的赛波,以颤抖的声音说明事情经过。



「才刚被少尉念了而已!都是我,都是我害的。」



「是我自己把头转开的!」



尤帝莱宁在两个新兵面前叹了口气。



「该死!总之克鲁克你继续盯哨,脸不要离枪眼太近。那台战车残骸现在很显眼。对方是狙击手的话,一开始应该会观察有没有人躲在里面。你刚才没被发现是因为那台战车实在太明显了,对方不觉得里面会有人躲着。你要是开枪就会有一堆子弹飞过来的!」



「是,我了解了。」



柯露卡压抑不了失去少尉的震惊,回应尤帝莱宁的话也是些微颤抖着。



「注意了柯露卡把眼睛给我睁大点,一定要找到对方的狙击手,懂吗?你的专长就是眼力好,全靠你了!」



「是!」



柯露卡架起了枪看向维纳亚阵地。在她背后,列年的遗体正被运走。众人散去后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只剩下赛波的啜泣声。



柯露卡持续注意敌阵,直到夕阳西下看不见对岸为止。可是她还是没能找到狙击手。



到了晚上维纳亚阵地不断发射照明弹,想必是为了戒备斯欧密军的突击。敌阵和周围都笼罩在光芒中。



照明弹像烟火一样发射上天,再藉由降落伞缓缓落下。由于它由上往下掉,使得照亮的事物不管是人还是静物,看起来都拖着一道会移动的长黑影。动作明显的敌人还容易发现,可是想要看到躲在壕沟里的敌人就很困难。



要说柯露卡能做到的事,就是监视雪原上有没有敌人吧。即使如此,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敌方的动作,恨不得能不眨眼。



「克鲁克,今天就到这里吧。」



连上的传令官亚荷宁士官长。来到她藏身的战车传达了连长的命令。



「还有去找卡拉夫报告,知道吗?」



柯露卡放下枪,一边揉揉冻僵的肌肉,一边问:



「卡拉夫上士?」



「对。」



柯露卡沮丧地回到自己的床位。



枪不能拿进屋内。因为从低温的室外拿进温、湿度较高的室内,会使水气凝结而造成运作不良。所以枪枝的保养都在户外进行,再盖起来放在室外的枪架。



她分配到的床位在一个像地窖般的壕沟里,简陋的床是用弹药箱和装手榴弹的箱子堆起来,再盖上布就完成了。



「我回来了。」



伙伴们以忧郁的视线迎接她。这并不是战争中头一次出现牺牲者。相识的兵士都一个个战死或负伤消失在战线上。所以列年的死应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对。



可是对士兵来说,军官毕竟是意义特别的存在。军官能将渺小的散兵集合成战力并加以指挥,告?诉他们应该前进的方向。并且,让一个人的血汗流得有意义,成为迈向胜利的基础。军官还会把每个人的贡献告诉大家、告诉亲人。



所以士兵们会听从指挥而战,指挥官背负众人的期望。逝去人对士兵来说像是失去曾经流过的血汗一样。



**



「在目标战区中击杀一员军官。另外在回程中发现了敌人的斥侯,击杀了两员。」



伊格里上级政治委员对狙击手赛尼洛夫的报告鼓掌称许。



「我这边是干掉五个兵。里面好像有个是士官,可是我没有去确认所以不用算在帐上。」



站在赛尼洛夫身旁的两位女性狙击手,态度轻佻地报告战果。成果也无可挑剔,伊格里堆起满面笑容称赞他们。



「太棒了!不愧是人称『红色卡斯巴尔』的娜塔莉亚。」



不过女子挥手制止他。



「那不过是宣传而已。」



「你在批判党的方针吗?」



「我也就这么点本事,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连在内战时如此活跃的你都如此灵,那我们就什么都不敢说了。你说是吧!维西宁中尉。」



「是啊。我也没想到两位竟然如此美丽。」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被找来的维西宁,对娜塔利亚上士和米夏兵长这对搭档的战果,发自内心地赞美而不是附和。



娜塔利亚是被共产党取名为『红色卡斯巴尔』的女性狙击手。这位女战士,在一九一七到一九二三年的维纳亚内乱末期突然出现、声名大噪。



她的女儿米夏虽然名声有所不及,不过传闻其狙击实力可能更在母亲之上。既然娜塔利亚被称为『红色卡斯巴尔』她女儿被认为迟早也会封为『红色马克斯』。



娜塔利亚看起来像是二十五岁但实际的年龄不详。维西宁看了文件一眼,才发现伊格里手上文件的年龄栏竟然被涂黑了,不知是何人所为。



母女两人站在一起还比较像是姊妹。娜塔利亚留着淡蜂蜜色的短发,米夏则将头发编成辫子。



「在这里要交代各位别看到敌人就打,请你们确实地以军官为目标。如此一来,焦急的敌人就会派白色死神或雪妖精出马了!」



「是哪个都没差啦,一起收拾掉就好了。」



即使面对长官娜塔利亚的态度仍然无礼。久经沙场的老兵常常瞧不起空降的军官,此时伊格里成了她轻视的对象。



「不,我并不是要让狙击手去对付狙击手。因为那样就变成输赢参半的局面了。」



「伊格里长官不信任我们的实力吗?」



连比较认真的赛尼洛夫伍长也遮掩不住对伊格里的不满之情。对技术自豪又无比大胆,也许狙击手都是这样的人物吧。



「怎么会。你胸前的勋章,不就代表了你的实力吗?这我一点都不怀疑。可是战争不是运动,不需要堂堂正正的竞争。像你这样优秀的狙击手可不多,所以我希望能用确实打倒敌人的方法。」



「请问是什么样的作战?」



「我希望各位在特定的区域行动。如此一来,对方的狙击手应该会过来对付你们,然后我们用战车来消灭他们。」



这时伊格里指了指一旁的维西宁。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先前得到『纽沃斯联邦英雄」称号的战车队长维西宁中尉。」



「喔,是英雄大人耶?」



刚才还一脸无聊,没有加入谈话的米夏抬起头来。



「你也是名人啊。」



「妈妈才是啦。」



「不是姊姊?」



两位女性同时对维西宁投以欢喜的视线。她们艳丽的眼神立刻让维西宁为之倾倒。



「中尉,你觉得这个作战如何?」



「我认为派战车对付狙击手这个想法很新颖。虽然有点像大人欺负孩子一样……有点过份。不过要赢得轻松又确实,这也是当然的。」



「对!就是这样维西宁同志。我认为战争就该下达稳操胜券的作战命令,而且要赢得轻松。」



「赢得轻松。」这句话让赛尼洛夫伍长沉默了。



毕竟这对士兵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因为实际状况都刚好相反,指挥官坐视士兵的辛劳自己却想轻松夺得战功。



不过娜塔利亚却嗤之以鼻。



「咱们可是听说能和敌方高手过招,才大老远的跑来这里。结果要靠战车来了结敌人?别开玩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要回去了。原来待的地方还会放手让我做,那还比较有意思。」



也许是从没被这种态度顶撞过,伊格里不禁瞪大了眼。



一般来说,士兵都很怕政治委员,连说话都戒慎恐惧。现在伊格里反倒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如果她说不想战斗的话就简单了。只要扣上胆怯和叛国的罪名送去处刑就好了。但是这个女人却抱怨不能和强敌一战。他不知道该是要夸奖她勇敢,还是惩罚她的不合作才好。



「你、你们是要反抗我吗?」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让我们上场,就没有战车出场的机会。」



「你不服从我的命令?」



「伊格里阁下您是不是搞错了?咱们的上司是第七十五狙击师的达什柯夫少校。我们可是忠实执?行达什夫少校的命令,专程前来收拾斯欧密的狙击手,轮不到你对我们说三道四。你就少说几句,从背后枪杀胆小鬼就好了。还是你杀的都是不顺你意的人啊?」



「你这是什么口气?要是抗命的话……」



「怎么会。我觉得你对狙击手之间的战斗有些误解才跟你解释。而且这次的敌人很优秀,我不希望在战斗的时候绑手绑脚。要是一念之差使得友军……特别是伟大的政治委员被干掉就糟了。说起来敌方用的子弹好像跟我们一样。到时候是谁开的枪都搞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