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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2)



陆上自卫队,帝都内黑街事务所。



一如平常,常驻人员数量固定的理应闲散的事务所,这一周时间却被大量的人员所挤满,里面热气腾腾。



到处摆放的显示器放映著街上各处设置的隐藏摄像头所发来的影像,笹川陆士长紧紧抓住无线电对讲机与各处



通话,户津陆士长等人在桌上铺开的帝都地形图上标注红红绿绿的部队符号。



此外,二科派遣来的重要情报负责人正尝试整理帝都内发生的各种事情,并进行著将迄今为止费时费力展



开的情报网拉拢过来的工作。



视点转移到走廊角落放置的简易床上,躺著的仁科一等陆曹一边「啪哩啪哩」地挠著肚子一边打呼噜。所



有人保持著昼夜不分地工作、累了就轮流休息的状态。



「我们采购完回来咯」。黑川和栗林这对组合回来了,跟在一旁的是成为助手的翼人米沙莉,三人手里都抱著小包裹。



于是,男人们一起道谢然后聚成一堆,直到刚才还在睡觉的人也从床上跳了起来。接著,从栗林她们那如抢劫一般地领走了小包裹,在检视了包裹的内容后喊著「还是这玩意儿啊」齐声发泄著不满。在包里的是高温烤制的黑麦面包、肉乾和乾果之类的东西。



「有意见的话就不要吃!即使是这些东西,也是我们非常辛苦才得到手的!」



栗林攥著拳头威吓道,户津和笹川一边说著对不起一边抱头逃窜。



桑原曹长一边嚼著干枣模样的果子一边歪著头。「之前就有点在意了,这些东西是从哪里得到的?商店什么的都没有开,难不成……」



「才不是用这个拳头闯入某人的家里抢来的啊!」栗林抢过话头回答道。



「是从古田陆士长那暗中倒卖过来的。」



「喂喂,这样没问题吗?前任的厨师们不是因为有给皇帝的食物下毒的嫌疑而被索沙尔那啥了吗,从皇宫倒卖食物不也是很不妙吗?」



桑原用手刀叩了叩头。这里说的当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开除[注:日语里开除与首级同音],而是厨师们真正的被人将脖子从身体上切了下来。



「没关系哟,因为他得到了索沙尔的赏识呢。更何况这些东西也不是从宫里走后门拿到的。是跟与他常往来的商人商量好了,从那边破例拿到的。」



「多亏了我等的帮忙哟,不然想在这条街上得到食物可是非常之困难呢。」米沙莉一边那样的说著一边给事务所的男人们分配食粮。



上了楼梯、在二楼里面的是,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到处外出的、没太多机会接触的同事。



[注:这位就是特种部队的Saber,剑崎kenzaki不知拆成什么字比较好,乾脆用拼音吧,似乎是之前收集情报时和米沙莉有了一腿]



「JIANQI,是饲料哦。大家都有份哦。」



「哦……谢谢。」



在床上横躺著的剑崎三等陆尉,从米沙莉那里接过了食物。



接著米沙莉被剑崎硬拉到床上,吓了一跳。



但是,「是这么回事啊,在为开店之时而做准备么。」米沙莉轻轻敲了敲剑崎的手腕,男人露出惹人喜爱的微笑,马上就松开了手。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作作这种程度的撒必死也不错。



可是再怎么说,即便楼下的同事们如此繁忙,也不去帮忙,还怠工,想想看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呢?生活态度也是,不是宅在房间里睡觉就是做运动,要不然就是几天都不在家。



而且回来时,常常散发著让人身体为之发抖的杀气。与他视线相接就犹如被蛇盯上的青蛙一般,变得浑身麻木动弹不得。甚至到「要死了」「随你怎样都好」情不自禁地想说出这种话的程度。



散发著「刺头」味道的男人,在这条黑街上并不算稀奇,但裹著如此敏锐锋利气息的人却无一个。米沙莉从中感受到了身份与所在世界的差异。



「JIANQI……最近,这周边景气也很差呢,怎样,今天晚上可以吗?」



「真遗憾呢。这种事已经被禁止了。找其他合适的时间吧。」



虽然明知得到的会是这样的回答,但米沙莉还是感到了被放鸽子的心情。



另一方面,黑川以向所长新田原三佐覆命的名义往事务所里面望去。可是,正碰上新田原向阿尔努斯的今津一等陆佐用无线电报告帝都情况之时,新田原向黑川用手示意「辛苦了,请等一会儿」。



凝神细听,可以听见从话筒里传来的今津的蹩脚关西腔。



「知道了,主和派的议员一伙全部被软禁起来了呀。那么,街上的情况怎样呀?」



「皇帝倒下已经快要一周了,帝都还处于戒严状态下没有解除的迹象,街上到处都站著警卫士兵,威慑著往来的市民们。白天的外出是被允许的,但由于帝都的进出被限制了,几乎所有的商店都因缺货而关门了。



为此,来往行人也显著减少变得冷清了。帝都事务所也开始存粮不足了。拜托请提前给我们补给。」



「什么?应该还有一百五十食份的储备呀?饭也是武器呀。简慢管理可是不行的呀!」



「副大臣一行人消耗的有点多。副大臣和照顾她日常生活的女仆和侍从们都需要配发食物呢。」



「如此说来,此时私下贿赂的话,与金钱相比食物可能更有效呢,那么马上速递过去吧,确保C-1运输机的日程之后立即空投。另外,副大臣他们还好吧?」



「虽说是在戒严之下,翡翠宫还是被提供给他们自由使用,外交协定生效的情况下就没问题。同行的也是,果然因为是我国的使节而不会进行加害吧?」



「不行。那样先入为主的想法是绝对不行的。蠢货就是会选我们所不可能做的蠢事去做才会叫蠢货。必须舍弃一切的常识。对会陷入被动和困境的事情都要全面警戒。听懂了吗?」



今津责备了将那样乐观的推测宣之于口的新田原,然后著手整理到现在为止的情报。



「总之,索沙尔的政变大概是成功了呢。」



「嗯,索沙尔乘著皇帝病倒的机会,宣布设立皇太子府并垄断了政务。得到了继承的军权与各地现役军队的宣誓效忠,将帝都置于戒严体制之下。大部分的属于主和派的议员都带著家属秘密逃出了。」



「知道了。带著家属逃跑表明他们已经到了不得不逃的地步呢。危险即将降临之际我们就立刻撤退,事到如今只能考虑维持这样的状态了。听懂了吗?」



「我瞭解了。但是也有逃跑之际没被带上的家属。要不要去保护他们呢?」



「轻率行动是不行的。反常地进行帮助的话,只会令对方的处境更加恶劣。要慎重对待。」



「明白了。」



「总之,要继续时时刻刻地把握好副大臣和外务省同僚的情况。另外还有皇帝的健康状况。不论是生,是死,或是有康复的希望,这都是情报推算的EEI(情报主要素),听懂了吗。说了这么多要求但还是拜托你们了。」



「是!」



新田原用这个回答结束了与今津的通话。



「皇帝的病情吗……那么哪个家伙会认识宫里的门路呢?」



新田原向著事务所里面打了招呼,但是回应的只有眼前的黑川。



「这种时候,与平娜殿下身边的人私交甚好的富田二曹也许可以帮上点忙?」



——皇城 乌拉·比安卡



此刻,皇宫里陷入了严重的混乱。



宣布开设皇太子府的索沙尔,将内务、财务、农务、外务、宫内各部的大臣乃至宰相的职位都任命给自己人,宣步自己任命的下任大臣们拥有与各现任大臣同等的权力。



的确,皇太子开设皇太子府就可以掌握与国政相关的权力。但这是当现任皇帝做出明确的让位意图与时期的指示时才是正常情况。这么做的目的也是为了皇太子即位之时能保持政策的连续性。不过,这样突然的把自己人摆到与现任相同的地位上,强行夺过政务,导致现场陷入了一片混乱。



理所当然,律法上对于索沙尔任命皇太子府的大臣这件事没有任何限制。但实际上对于一线工作的人来说这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皇帝病倒了,什么时候驾崩都不奇怪,在不远的将来,皇太子所任命的下任大臣将变为上司。如果反抗这些家伙的话就会被盯上,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处境。也就是面对著未来的不安而开始为明哲保身而工作。因此形成了现任大臣与下任大臣拥有同样待遇的二重权力状态。



当然,针对索沙尔行为的反对意见也从各处蜂拥出来。「究竟为什么区区皇太子之身就可以被允许掌握国家大权?」之类的。但是,随著被确定为下任皇帝的索沙尔所做的强硬举动,这样的正论也失去了力量。所谓正论,只有对手从开始对其有所尊重才会站得住脚。对于从一开始就打算耍赖的人来讲,一点用也没有。



现任大臣的权威与许可权来自于皇帝。但是,皇帝正处于没法明确传达意志的状态。因此他们就犹如风中残烛一般,无法再代为处理政务。而被旭日东升的索沙尔所圧制这种事,原则上姑且不谈,实际上已经不得这样了。



而且元老院这边,由于主和派几乎全部被软禁在自己家中,只剩下支持索沙尔的主战派们在主持议事。



有利于主战派的决议与有利于索沙尔的法案一个一个的被通过,没有人可以延缓阻止这一趋势。因为这样,大部分的大臣面对这一混乱都束手无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一味的期待皇帝恢复有望。



宣布皇太子索沙尔即将驾到后,皇太子府大厅的门扉大开。



在被召集来的下任大臣、文官以及军务在身年轻气盛的军官们的注视下,索沙尔威风凛凛地从打开的通道上走了进来。



与野心四溢的年轻文官、军官们用金银线织成的华丽装扮相映的皇太子府华丽的外观,在豪华这方面将现任皇帝的大臣凌驾其上,看起来犹如画中一般。



跟随在皇太子稍后一点的是蒂尤蕾。



她现在终归还是皇太子的「所有物」的身份。但是,从此时起所有人都在她的身后看到了皇太子的身影。位于离皇太子这一光源最近距离的她,就好像她自己也跟著发出了光芒一般,尽管是奴隶的身份也从周围得到了王侯水准的礼遇。



索沙尔飒爽地脱下斗篷,摁在一旁等候的蒂尤蕾身上。然后在相当于皇太子府主座的席位上坐了下来。



蒂尤蕾面无表情地接过斗篷,像尽职听话的佣人那样服侍著。



另一方面,久候多时的平娜不耐烦地走向索沙尔的座位,用责问的语气问道。



「兄长大人!为什么要把卡杰尔伯爵和西塞罗大人等主和派议员的代表卸职并软禁起来呢?」



索沙尔迷惑地皱起了眉头,满脸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解释道。



「软禁什么的传出去不好听。 这些人都有被泥轰国收买的嫌疑。所以,在调查完成前都得在自己家中禁闭。」



「收买?单单是收买?」



「是的。即便在目前已知道的情报范围内,嫌疑就非常大了。根据调查结果,理所当然必须对其进行惩处。」



「这个惩处,没有正式地通过审判而决定下来吧?兄长?」



「现在是战争时刻。在军中因敌人的策略而活跃的进行利敌行为的人都要处决,有一个一个进行审判的余裕吗?当机立断才是胜利的要诀啊。」



听完这些话,平娜的视野瞬间一片黑暗。



的确,对于在军中传播流言蜚语的士兵和被敌人收买的军官与会计是有不经审判就进行处罚的先例。但这是在即将交战、战斗迫在眉睫时的权宜处置。不经审判的处罚本来是不应该的。比如说,就算是长官,胡乱把部下定罪处死也是不允许的。在大多数发生误判的情况下,「部下已惩处」这件事是无法追究的,「为什么对部下进行惩处」则会被追究到底。而如果理由没被旁人认可的话,这次就得自己受罚了。



平娜看著没有理解这基本原则、用著「在军中有先例」这种狡辩而随意惩处别人、铸成大错的哥哥,一下子变的无力了。



「唉,兄长。你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好啰嗦啊平娜。父皇病倒的现今,由身为皇太子的我来代为接管政务。既然这样所有人就必须得接受我的做法。」



「兄长,你对政权交替的理解有什么地方出错了吧?交替是伴随著责任的继承的,才不是随心所欲怎样都好的意思啊!」



「烦死了!不准一个个摆著说教的样子来责问我!这算是对我应有的态度吗?」



「我从以前开始对皇帝就是这个态度。」



在毅然放言的平娜面前,索沙尔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目光闪烁。



「切。的确如你所说,这个我承认。但是,我身为皇帝可不能一概宽容下去。」



「那么,要砍了我的头吗?」



「不会那样做啦。你没有在与泥轰调停时被收买。你能专心致力于此是很好的。」



「但是,新就任的代表伍迪伯爵和克雷顿男爵等人,可是连一点缔结合约的打算也看不出啊!」



「没有这回事。这些人也一样期望著最终和谈的成立。但是不能维持这样的现状来和谈。只不过是这



样想著罢了。」



「嘴上说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呢。」



平娜讽刺道,可是索沙尔也没输过。



「败北主义者被对事物悲观的看法所左右,已经无法理解为了取胜而想办法这种事吧?赫尔姆、米托拉、卡拉斯达!」



索沙尔对著排成一排的军队喊出三个人的名字。



站在军官们最前列的他们,走到索沙尔的面前单膝跪地。



中间的是赫尔姆子爵,右边的是米托拉勋爵,左边的是卡拉斯达侯爵公子。每个都是在索沙尔的皇太子府中被任命为将军职位的人中的一份子。而且赫尔姆与卡拉斯达还是前些天从日本那释放回来的原俘虏。



「那么敢问诸位爱卿,胸中可有何筹画?说出来消除平娜的愚昧吧。」



面对索沙尔的询问,赫尔姆站了起来。



「确实正如平娜殿下所言,正面作战是无法企及的对手,这样的话,采取另辟蹊径的法子或许能占到便宜。」



「这样啊。但是没啥好顾虑的,帝国现在需要胜利。」



「我知道了。那么,就请看我将敌人充分地耍地团团转吧。」



「哦?要怎么做到呢?」索沙尔说著向前探身。



「要将邪道贯彻到底。听闻名为泥轰的敌人过于爱民。那么,将哥布林与狗头人都召集到一起,去袭击阿尔努斯周围的街市、村庄与商队。焚烧农田、杀死家畜、往井里下毒。如此东、西、南北向的四面渗透,使其彻底成为废墟。」



「这分明是焦土战术么。但是,这样不会招致敌人的反击吗?」



「不。说到底只是亚人和盗贼搞的鬼。与我们无关,我们也不知道……」



「原来如此,但是,这样的话泥轰军会去驱逐变得猖獗的亚人和盗贼。怎么办,你们要作战吗?」



「与打不赢的对手作战什么的是极其荒唐的。遭遇上的话我军可以变装成商队亲热的招手示意;脱下铠甲混到村民里间;或者穿过国境逃往邻国,然后把路上看见的平民虏为人质,冲追兵喊想要这些人质活命就不要追。既然他们会去保护无家可归的流民、我们就把失去家园无米下锅的难民一起召集起来,唆使他们前往阿尔努斯寻求帮助。这样我们就可以派人混在难民之中潜入敌人的腹地了。」



索沙尔听完后无言以对,两三次开口却欲言又止。心想『让他这样做真的好吗』。对眼前的部下重新刮目相看。也正因此,其他人震惊的反应也格外激烈。



赫尔姆是知道所谓把敌人根据地化为焦土的战法之惨烈情形的武将。尽管如此即使是堂堂正正直面战场而造成这样的战斗后果,也会被人看作是拥有渴求嗜杀的性格。正因如此,拿出这样黑暗阴险的方法本身就会令外界感到出乎意料。



平娜非常生气,柳眉倒竖地拔出了剑。



「哈?你知道羞耻吗赫尔姆?你这样的混蛋,还算是有荣誉感的军人吗!」



赫尔姆子爵是平娜所带领的骑士团的第一期毕业生的一员,这令她更加愤怒。想不到从过去伙伴的口中听到这种战术、不,称其为战术令人不快,实在想不到会见识到这种恶劣至极的计策。



但是赫尔姆反问道:「堂堂正正的作战会赢吗?」



「这个先不说。我只问你军人的荣耀何在!帝国的名声何在?」



「如果会失败的话名声、荣耀什么的让狗吃了也行。军人精神高洁是好事,但要是输了的话请恕我直言。死后留下名声?不值得,太不值得了。比起死我更愿意活著享尽荣华与快乐。」



「以、以前的那个你究竟到哪去了?」



「以前没有那样做的必要,所以没有那样做。我也一样会为了撑面子而注重名声。但当遇上正面无法战胜的对手时,就顾不上这些了。」



的确赫尔姆的话合乎情理。而且索沙尔的直觉感到这样会产生效果。混迹于民众里对泥轰军进行偷袭的话,泥轰军就会被迫变得疑神疑鬼。为了反击一定会将民众卷入造成伤亡。因城市巷战造成牺牲者的话,就可以用这个作敌人虐杀的宣传来责难泥轰军滥杀无辜。这样做的话,下次民众就会恨上泥轰军,变得敌视他们。敌人就不得不开始注意自己的后方。这样太痛快了。(让侵略者陷入人民战争的海洋……)



「赫尔姆阁下,我们乾脆直接打扮成敌人的模样,去袭击各个聚居点,这主意如何?」



对米托拉提出的建议,索沙尔喊了声「好!」,然后正襟危坐。



米托拉是大商人的第三子出身,从军以来在负责分配输送物资的兵站部门里是称得上中坚力量的男人。



由于有这一出身,关于米托拉与一部分商人勾结倒卖物资的传言一直不绝于耳,实际从没出过任何状况,米托拉做著将必要的物资正常的运往所需要的地方的工作,将那种恶评用实绩充分的打消掉了。因此他得到了著重提拔,到现在已经拿到了勋爵的称号。



「唔,这也是步好棋。给敌人栽上污名。既然这样乾脆进一步袭击城里的人、抢夺财物奸淫妇女、烧毁房屋如何?如此一来那些家伙的名声就会降到谷底、怨声载道。敌人将会同时面对平民与帝国二个对手,就没法像现在这样游刃有余了。」



「说得太对了。而且还能就地筹备物资、经费,全是好事呢。话说回来,敌人穿著怎样的装束呢?为了准备伪装的衣物,有什么可以参考的样品吗?」



「我在出征银座之时见过了敌人的装扮。尤其是成为俘虏后,他们的样子可是深深的烙印在我的眼里呐。」



「我也一样!」卡达斯达出声附和。



相比于之前的两人是靠实际成绩而获得升迁,卡拉斯达侯爵公子是靠著出身门第而爬到这一位置的军人中的一员。



对于出身于侯爵家权门长子的他而言,获得功勋并不是很必要。正因为如此,即使没有在战场上勇敢地前进,也不会被他人排斥。另一方面,偶尔辗转入手的功绩,也会被谣传说是从别人那转让来的。可是,他并不是完全无能的类型。或许是因为他温厚对待周围的人,他与自信心过剩的同僚、野心家、性格苛刻的同袍都打成了一片。



索沙尔笑容满面站起身来。



「赫尔姆,尽快去开展你的作战吧。」



「我知道了。那么我立刻去著手准备。」



那种东西不能称之为作战。平娜喊著『拜托请住手』。但是她的话被无视了,被拋在了一边。平娜现在用泫然欲泣的眼光望著索沙尔。



「兄长大人,求您了请住手吧!!!」



「干啥哪平娜,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现在忙得很。接下来是卢弗鲁斯下任法务官,之前指示的事情进展情况如何?」



从文官伫列中一名白发青年应声而出。



这是一个带著过于消瘦而显得阴气的表情,感觉不到一点朝气的男人。



「关于特辖区管特别法草案的准备已经完成了。另外要员的选拔也快完成了,法案一通过,就开始对主和派进行清洗。」



听到这句话的平娜用看不出感情的表情,视线攀上了地板。



「等一下、等一下,刚才那是……」



像说梦话似的发出嘟哝,把深红的头发往头皮上聚拢抓起。



想法设法堆积地努力,好不容易想著可以安心了,结果堆积的东西突然倒塌将希望打得粉碎。这样一次两次的,重振精神再次努力奋斗,但三次四次的持续这样,就会想到是不是被什么诅咒了。事到如今,自己已觉悟到这是命运的程度了。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平娜憔悴的样子,一望即知是因索沙尔的可怕而紧张。皇太子的嗜虐心得到了不可思议程度的满足。



从皇太子府出来后,平娜迈著趔趄的脚步前往造访位于西宫的二哥迪亚柏的府邸。



患上名为绝望的疾病之际,鼓起剩余的一点点勇气的平娜,得出单靠自己无法阻止索沙尔的结论,决定借助他人的助力。



「哥哥?哥哥你在哪里?」



但是没有人回应平娜的呼唤。本来正常情况下侍候二哥的侍从与女仆会出迎,馆里清净地仿佛一开始就没人居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迪亚柏哥哥!」



平娜在宽广的城馆里一副彷徨的样子四处走动,终于找到了在和一个侍从一起整理行装的哥哥。年轻的侍从背著沉重的行李,汗流满面脸色不妙。



「吵死了平娜!你到底有何贵干?」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哥哥,你这是怎么回事?哥哥你这个样子是正要去哪个地方吗?」



「我决定好了,从这里逃走。已经让近侍们放假了。一起带走是行不通的。啊对了,这里值钱的东西,已作为忠实勤奋的奖赏补偿让他们随便拿了。只不过,万事转头空,哈哈哈哈。」



迪亚柏环视著空空如也的府邸愉快的笑了。



「逃跑?不、不要做这么没有责任心的事!跟我一起阻止索沙尔皇兄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为什么我要选那么危险的路?」



「哥哥你现在还是元老院的一席。而且作为皇族的一员难道没有为国家的将来而忧心的责任吗?」



「我并没有放弃所有责任逃出帝都的想法。与此相反,为了尽到责任,为了阻止索沙尔我想借助来自外国的力量……」



「外国?这样做的话,国家难道不会变的更加动乱吗?」



自古以来借外力以攘内忧,导致丢掉国土甚至丢掉国家的例子并不少见。对国家而言『好友』之类是不存在的已经被历史所证明。



「那好,你要怎么阻止那家伙?索沙尔可不是个能接纳谏言的男人啊?要想让那家伙把话听进去,拥有与之相应的实力是必要的。」



「虽然如此,但说不定我们也许能慢慢地让他接受谏言,逃跑什么的或许还为时尚早……」



「不可能的。据我调查,那家伙已经开始将主和派、反抗自己的人等悉数打入牢中。去谏言的话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



「特辖区管特别法么。那太过严苛了。无论如何都得制止它的施行。」



平娜咬著手指说道。



「但这是不可能的!元老院现在也只剩下持主战观点的人了。」



平娜冷不防地飞扑抱住呆住的迪亚柏。



「迪亚柏哥哥!为了来世积德也好请您务必对我和帝国施以援手!。」



「喂喂放开我、放开我!梅特梅斯、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迪亚柏慌张地挥著手。但是,由于平娜的手意外的有力没法轻松挣脱。担任迪亚柏侍从的青年也是,无论迪亚柏怎么命令,也没法打开公主的手。只能不知所措的反复说著「殿下,请冷静!请冷静!」。



「讨厌!才不要听丢下我一个人离开的哥哥的请求!就这样放开怎么可以?」



「放开!平娜!所以说你也跟著一起逃不就好了?」



「我不能将躺在病床上的父皇拋在一边置之不理!」



「总之给我放开!」



「讨厌。哥哥,行行好帮帮忙吧!」



在平娜使出全身力量的环抱下挣扎的迪亚柏。和不打算放手的、头发散乱地紧抱住迪亚柏腰部的平娜。两人的争斗不是单纯的力量上的较量。迪亚柏做不出甩开平娜的事。这里果然不是拼命反抗的时候。无论怎样也没法推开妹妹的迪亚柏突然放弃了挣扎咂了咂嘴。



「……我知道了。就按你刚才说的做吧。真没办法。」



「你终于懂了吗?」



平娜喜色满面地露出微笑。看起来两个人都松了口气、变的浑身是汗的样子。但是平娜并没有大意,还是紧抓著迪亚柏不放。



「只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是什么样的条件?」



「无论如何,你与我都是索沙尔在皇位继承上的竞争者。用这样的立场去规劝那家伙是性命攸关的事。请不要忘记这一点。」



平娜不想采纳在兄弟间提出意见就会攸关到性命这一事实。但平娜也正视了这一现实。为了争夺至高权力而父子兄弟相残付出生命是时有发生的事。没法像世俗的兄弟那样友爱。



「……我知道了。」



「总之,不得不做好死的觉悟。你总不会希望我一直这样说吧。不要忘了。」



平娜再次点了头。这次比较坦率了。



「我知道了。」



「那么,既然这样……我也要得到相应的约定才合算呢。」



平娜感到有些不快,狠狠地勒了一下迪亚柏的腰。



「那么,你到底要什么呢?」



「说起来,你的部下所写的报告书我这边也有收到呢。关于退治炎龙一行人的好像英雄故事书一般的报告……」



「让您见笑了。由于没有好好教导写文章的人的缘故,请见谅。」



「不,我觉得写的很好。我比较关注的是那个黑精灵的姑娘,为了能拯救自己的部族,即使把自己交



出去也在所不惜。为了让所拜托的物件舍命相助,把自己能交出去的东西都交出去的心意实在美得令人目眩。



我是这样想的。」



「啊……?」